蛮地没有女子不得干政的说法，这点和大楚完全不一样。

海思公主是南大王的长姐，同时也是摄政公主，处理政事游刃有余。

蛮地勋贵对她的执政能力也表示认可。

如今摄政公主一死，蛮人的大后方空虚，若是此时大楚联合其他邻国反攻倒算，蛮人必会腹背受敌。

弄不好，大楚没亡，反倒是蛮人成了丧家之犬。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南大王不是没想过自己登基为帝，但根据先皇遗命，蛮国的帝位必须由先皇最爱的小儿子继承。

也就是草原上俗称的“幼子守灶”习俗，所有的资源，包括帝位都必须全部交给最小的儿子。

有的时候南大王挺羡慕大楚的嫡长子制度，若是这样的话，他才是蛮国正统继承人。

这么多年来，海思公主都在代理辅政，只等着那位顺利继承帝位。

可如今公主已身死，辅政一事，势必落在他的头上。

南大王默默地就着火烛烧掉密文。

少时，他走出帐外，抬头看见满天的繁星，叹道：“大楚使者怎么还不来？”

……

汴州城内最近异香扑鼻，不少人将捕来的蛇鼠，或烤、或炖做成各式美食。

汴州城内，能天天吃肉自由的人家并不多，这一次的蛇患，让他们吃得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也幸好天可怜见的，并没有出现传染病。

而章玉林这几天也没闲着，去屠夫处订了不少猪下水。

这几天带着车小花等人用盐将下水洗净，和着豆干卤煮。

下水确实便宜，囊中羞涩的百姓偶尔也会买来开开荤。

但下水异味重，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便是用草木灰揉搓，但即便是这样还是免不掉有臭味。

可章玉林有几口井盐，别的不多，但盐全是管够的。

用盐处理过的猪下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怪味，但换成旁人可没这样奢侈的资本。

毕竟盐比下水贵太多了。

而且章玉林卤煮的材料，都是从中药铺子买来的香料，桂皮、八角、香叶等物，和着下水、豆干久炖。

卤煮的香味一时隐隐压住了满城的蛇肉香。

有买豆腐脑的老主顾免费宣传，再加上试吃推广活动，一时之间，买卤煮的人排起长队。

“林姐，要不咱们再开一个分店吧？”

墨月忙得脚打后脑勺，幸而恍惚间还记得自己是私盐贩子。

“行，小花花啊，以后还想不想吃卤煮啊？”

章玉林转头看向啃猪蹄的车小花，用狼外婆似的语气诱惑她。

“想啊，我娘嫌我瘦，常说’瘦女当嫁杀猪匠，胖女须寻种田夫’，没想成不用嫁屠夫，也能吃肉了。”

“以后我再开一个店铺，你当掌柜的，可就有吃不尽的肉肉了。”

车小花挺好哄，只要有吃的，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呢。

章玉林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想着还是再找两个帮手，把这一门生意做起来，大钱虽然赚不了，但也能弄两个零花钱花花。

一连下了多天的大雨，今天终于停了，火辣辣的太阳重新挂上天空。

由于汴州城提前雇了民工疏通河道，又使人挖宽护城河，此次洪水并未给百姓造成损失。

等到城中各处积水退去，章玉林送别了乔侍郎回京，便带着车小花在城里瞎逛。

章玉林是个不差钱的主，墨月自中抱紧了两条大腿，生意越发红火，每天卖给江南商队的盐可不是小数目。

吴盐胜雪又怎么样？到底不如井盐便宜又量大。

私盐生意红火，惹得汴州城内卖官盐的掌柜眼红不已，他去找刘大人上告，可刘大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个小小的掌柜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时不时地到墨月铺子里，买些卤豆干、猪下水泄恨。

“林姐，你卤的猪耳朵，好好吃啊！”车小花还没吃过这么滑嫩的猪肉。

以往在深山他们都是吃野猪肉，肉质不仅腥臊，还柴得很。

“养猪的话，得从小阉割，长大才不会有膻味，肉质也嫩，要不你买些小猪仔回去养。”

章玉林也拿着一只鸡翅膀慢慢地啃着。

车小花想了想道：“不用了，我回去便到山里抓一些小野猪，对了要割哪里啊？是尾巴吗？”

“割蛋蛋！”

车小花还是不明白，不过没关系，回头问爷爷就是了，爷爷一准儿知道。

两人边吃边逛，章玉林是不差钱，车小花又对钱没有什么概念。

两人看到喜欢的小东西想买便买，买完往车小花的背篓里一扔。

车小花脚腕上、发辫上都系了小银铃，一路走来响起清脆的铃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个从没来过城里的小姑娘，看啥都觉得新鲜。

“这个好漂亮啊！”车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