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种类繁多,与南奉临近的陇州边界地带稍显这一特征。
浓密的藤蔓遮天蔽日,只透下薄淡的黎明微光,满地棕绿根系错综,粗壮湿滑如条条沉睡的蝮蛇。
被浓厚瘴气包裹的密林深处,一道幽微润泽的光缓慢飘了出来,落向远处密匝相叠的阴影间。
阴影处,有两道人影安静伫立着。
两人四周是成片的魔妖兽尸体,魔气未消,随时能引来其他魔物。
光华纳入墨蓝身影的手中,两人的身影顷刻便消失。
一棵高大的树冠之上,能看到远处逐渐亮起的天光。
清宴掌心悬着缓慢收敛光华的一面铜镜,镜中成像却不是四周景物,而是万千细小流转的铭文。
此为鸿影镜,是长谣祖师爷竹溪打造的法器,能出入无人之境,悬在范围顶端一个时辰,能把范围内所有法阵印刻其中。
把神识探入镜中,鸿影镜收纳的法阵瞬间在清宴的识海里排开布满。
检测到并无疏漏,他向闻雨歇无声颔首,对方见状又消失在树冠,例常去四周探查警戒。
清宴的墨蓝衣袍边角还挂着夜露,黎明稀薄微凉的光安静地铺在他的眉眼间,让本就冷俊的面容更添几分肃然。
几天前,他循着传送铭文灵气痕迹接近终点,却发现前方被诸多法阵覆盖,若是时间紧迫,也可强行打破。
但这番举动会打草惊蛇,也破坏了这些从未见过的法阵。
抑制传送铭文的法阵已经传到各掌门手中,他便有时间从长谣借来鸿影镜一一破译。
幕后之人在暗处搅弄风云,他们掌握的相关的线索少之又少。如今找到幕后之人布置的重要地带,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清宴在准备破译前顿了顿,神识探入剑穗芥子中,往夏歧那边延伸过去,例常查看夏歧的伤势恢复情况。
这个时辰,被批准休息的夏歧果然还窝在被子里沉睡。
窗外大雪纷飞,所有寒冷被刻在窗棂的铭文止步屋外。床帐上挂着的镂空银香囊幽香袅袅,枕边的衣服上沾了几根不同颜色的兽毛——看起来又揉了不少灵兽。
沉睡的人眉眼舒展温润,垂着的睫毛小扇子般安静乖巧,嘴唇不再苍白,多了几分血色,呈现柔软健康的色泽。
清宴顿了几息,回神一般,将要移开目光。
明明是他说的“来日方长”,却总觉“来日”太漫长。
就在此时,他见夏歧睫毛一颤,猝不及防睁开了眼。
正以为夏歧发现了他的无声窥视,却看到对方立马从床上下来,默不作声地穿好枕边的衣服与靴子,径直下楼,推开门走进风雪中。
连黑斗篷也没有穿,唇边呵出仓促的白雾,满身睡了一宿的体温顷刻消散在严寒中。
清宴蹙眉,刚要开口提醒他,却蓦地发现夏歧面上罕见的严肃与悲意。
一步步走向的地方,是霄山的墓地。
这是夏歧从城墙外回来后,第一次离开家里。
他行走在茫茫风雪中,手指不断摩挲着影戒,一次又一次确认,三使的那盏魂灯灭了。
雪中的脚印蔓延至墓地门口,只见一众黑斗篷安静伫立在大雪之中。
他睫毛一颤,走了进去。
众弟子纷纷沉默地给他让路,一块墓碑前,七使位置只站了五人,除了傅晚与顾盈,其余面孔似乎换了几次,他已经来不及去认清。
顾盈见他来了,面上悲伤稍缓,刚要担忧他的伤势,一顿之后叹了口气,只道:“别冷到,穿上斗篷。”
他才反应过来,让影戒显出黑斗篷,隔开周身寒冷,站到了七使的位置。
边秋光半跪在墓碑前,亲手一笔一划刻上杨封的名字。
夏歧听着耳边的簌簌雪落,感官被冻得迟钝了一般,茫然想起城墙聚会那夜,各自畅想魔患结束后的生活,这位平日不苟言笑的硬汉说要带着大哥与兄弟一起继续生活,脸上罕见露出的向往模样。
天地苍茫,静默无声。
七使的影戒要传承,边秋光把杨封的巨剑缓缓埋了起来,用手捧来一把又一把沾着白雪的冻土。
杨封是跟着边秋光从十方阁到霄山的挚友,如今经历那段岁月变迁的,只留下他一人。
夏歧的目光落在边秋光侧脸上,自己这位师父面色向来肃然,此时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沉默良久的边秋光忽然抬手,轻柔拂去沾在墓碑上的白雪,眉眼有一瞬的晃神,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能与自己在酣战后分享一壶酒的人,已经躺在里面了。
此去生死殊途,以命相托的岁月便止步此时,再无相聚。
夏歧蓦地悲从中来,眼眶一酸。
下一息,他察觉剑穗有神识漫了出来,轻柔萦绕着他拿剑的手,如同温暖踏实的手掌安抚地牵住他。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