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板心情很好啊，看来是笃定自家艺人能拔得头筹了？”

高彦凡声音很平淡，仿佛他跟莫西西不是竞争对手，没有利益冲突，单纯只是一个看棋的局外人一般。

“这倒不是。”莫西西抬手，为舞台上卖力演出的嘉宾鼓掌，眼角眉梢尽是优雅。

“我只是相信顾一程的实力罢了。”

“莫老板这份对员工的信任倒是值得我学习。”

高彦凡眼底是藏不住的锋利，嘴角却谦逊地一勾，感叹道。

“不过也是我们阮乾技不如人，不让我省心。”

“这么一看还真是羡慕莫老板有顾一程这样的艺人。”

莫西西听他话里藏刺，微微皱了皱眉，以退为攻，笑着客套恭维。

“怎么会呢，我看过阮乾的舞台，他也非常优秀，是冲C的种子选手。”

这话是不假，很优秀的选手，就是跟错了老板，可惜了。

“是吗？那就借莫老板吉言了。”

高彦凡仿佛就是随口应和带过话，就转了“聊天”的方向。

“对了，莫老板和一非娱乐的关系很好吧？听说你最近在跟季韩非拍戏，你们应该没少交流经验吧？”

他什么意思？

莫西西没忍住，面色带上几分严肃，回过头，审视的目光直直探向高彦凡的眼底，但对方却将莫西西以退为进的策略学了个十成十。

这会儿

高彦凡只是淡淡地回笑着，装得就像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一般。

莫西西垂下目光，半阖的眼皮下，眼眸晶黑凛凛，她莞尔一笑，再抬眼时，又换上了精致得体的泰然。

“对呀，季老师演技很好，我们经常交流拍戏经验，他在片场教了我很多东西。”

“怎么，高总也想自己拍戏吗？那您一定会很成功的。”

莫西西笑得辨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却是有意将对方的弦外之音全都切断了。

高彦凡没想到她能这么得体自然地打官腔过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被出声的轻笑给掩盖了，等他再想开口，已有黑骑士出现了。

“小西，你怎么坐了我的位置呢？”

莫易在进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莫西西和高彦凡的交流，他虽离得远，看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他了解莫西西。

她的妹妹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明显对身边的人不是很满意。

所以他走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委婉又巧妙地用自己将两人隔开。

莫西西也聪明，连眼色都不用看，就知道莫易的意思。

她乖巧又感激地一笑，甜甜地冲着自家哥哥说，“哎呀，我没注意，工作人员随手一指，我看了个大概就坐过来了。”

她施然起身，安心地换到原本属于莫易的座位上去，不再关注高彦凡的举动。

有哥

哥护着就是爽。

果然，离高彦凡远一些的地方，连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莫易边冲高彦凡客套地微笑，边走到两人中间坐下，他在对方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说道。

“我不会打扰到高总跟小西的聊天了吧？”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聊聊。”

高彦凡收回视线，语气有些捉摸不透，“令妹是个很有趣的人。”

莫易因为他这句话，眼神冷了三分，语气徒然重了些。

“小西一向古灵精怪，如有得罪，还请高总见谅。”

“高总日理万机，身边有趣的人很多，还是不要将目光放得太远了。”

他话里的警告意味十足，高彦凡听懂了，却没回复，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浅笑着挑了挑眉。

最后一首歌，排名前25的选手每人一分钟。

莫西西坐在伸缩台上，如她所料，节目组果然把顾一程的站位安排在了面向她的方向。

幸好她上来坐了。

不然镜头扫过，必定会落人口舌。

但是远远地冲着顾一程露出欣慰笑容的莫西西没有想到，他居然选了自己的歌。

前奏第一个音出来的时候，莫西西就被涌出的熟悉感击中了。

她面上的笑容还在，眉头却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

顾一程站在简单的白光下，身上是干净的白衬衫，目光清澈。

“我好想

你，是真的非你不可，我太确定，你是我爱的风景……”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令人心痛的诉说感，眼眸深黑如墨，泼洒出来的是无限温柔和穿透歌词的悲伤。

原作是爱过，莫西西那版是在自述执念，顾一程唱的却是他自己的遥不可及。

莫西西不知道这是赵翌旁敲侧击的结果，还是顾一程自己的意思，亦或只是节目组的顺水推舟。

她坐在高处，远远的，却能如有实质地感受到顾一程站在舞台中央，朝自己投来的眼带朦胧的真挚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