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韩非决定身体力行地告诉她，有什么。

于是，莫西西的脚尖还没沾到飘落在地上的谱子，就被人握着手腕拉着站了起来。

身后的琴盖是开着的，莫西西绷直的大腿后侧抵着琴键的边缘，茫然又错愣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季韩非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在她站稳之前，就单手揽住了莫西西的腰。

距离不是一点一点循序渐进，而是被人为地，倏地拉近了。

迎面而来的巨大气息，带着日出般的耀眼和和煦。

季韩非穿着灰色T恤，他轻轻俯低身子，花瓣般温柔的嘴唇吻上莫西西颤抖的嘴唇。

温暖而清新的荷尔蒙气息席卷而来，如同一座沸腾的海洋，径直吞噬了莫西西的思绪。

这次和上一次的蜻蜓点水不同。

莫西西轻轻闭着她漆黑温润的瞳孔，眼睫在颤抖，她早就忘了该如何呼吸，只是本能地僵硬着身子被吻着。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吻。

季韩非空着的那只手抚上了莫西西的耳后，一瞬间，好似所有的感官细胞都集中在了莫西西耳后的那块地方。

他的指尖激起连绵不断的微电流，柔软的唇轻吮着莫西西的唇，细腻又磨人。

莫西西有些站不住脚，脸颊红得发

烫，颤抖的手朝后，寻找一个安全的支撑点。

好巧不巧，莫西西胡乱朝后摸索的右手刚巧按在了钢琴键中央C上。

骤然响起的钢琴声吓了莫西西一跳，虽然这个音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

她猛地睁开眼，又被眼前一张放大的安静的季韩非的俊俏面庞再一惊，皱着眉头合眼装死。

两唇相依间，季韩非轻笑了一声，凝结着暖调灯光的柔软睫毛动了动。

然后，在从这个漫长的吻里抽离前，他**的舌尖从唇缝中探出，在莫西西的下唇上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

最后撤开。

“现在不亏了。”

……

满屋子的暧昧气息，莫西西别开羞红的脸，短促的呼吸间难掩事后的紧张。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讲道理，亏不亏的……是这么算的吗？

但就如同电脑失去了CPU，莫西西现在的状态能提问就不错了，根本没法思考所谓“算法”的合理性。

她能缓过来呼吸，却很难平复下悸动的心去面对季韩非。

砰砰砰，心跳声敲打着浑身的血管。

莫西西就像偷了油碟的小老鼠，脸冲着一边，眼睛带着余光溜向另一边。

季韩非，在干嘛呢？

季韩非本来放开了揽着她腰的那只手，

想给莫西西一个宽敞点的空间喘口气，顺便……

想一下说辞好好解释一下这个吻？

说辞倒也不必，更多的可能得计算一下莫西西的逃跑路线，别待会儿缓过劲儿来，脚底抹油，直接冲出去了。

那要是撞上蹲在门口的赵翌，季韩非还真的不好解释了。

于是就在他眼中带笑，退开十几公分的距离，边观察着莫西西红着脸发懵的反应，边沉着眸子审视当下局势的时候。

不经意的一瞟，就看见了……

地上躺着的那张“万恶之源”——歌谱。

这下莫西西是彻底躲不过了。

“你……”

季韩非弯下腰，捡起那张可怜的乐谱，他把谱子放在眼前，蹙着眉头，拉近又放远，看得仔细得如同小学班主任在批改作业。

莫西西被他的举动拉回了清明些的意识，她倒吸一口气，刚缓和过来的平稳呼吸，一瞬又畏手畏脚了起来。

“呃……”

莫西西不知道季韩非要问什么，但她现在就像小说里暗恋被抓包的清纯女大学生一般窘迫。

那只铅笔，莫西西低着头在心里愤愤地想，她绝对要亲手掰断它，哪怕扔在地上用脚踩也要。

“你这么讨厌我啊？”季韩非眼尾藏着狡黠的笑容上扬着，语

气里满是委屈。

“不是，你听我说，虽然这个行为看上去确实变态了些，但真的不是这样的，信我，我真的没有……”

莫西西嘀哩咕噜紧张地眨着眼睛狡辩了一通，才发现她审题有问题。

“哈？”

什么叫讨厌？

莫西西还以为季韩非会问，你这么喜欢我啊？

她有些不解地咬着下唇，却又猛地回想起刚才那个吻，特别是最后那一下若有似无的“挑逗”，立刻像触电般地松开牙齿。

“不是讨厌吗？”

季韩非下垂着眼，卖惨道，“你在整张谱子上写满我的名字，不是因为我的编曲太难了？”

“让你觉得头大，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写我的名字，骂我？”

你要是这么理解，那……误会可就大了，我才是真的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