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钱梨白虚弱地回避他。钱絮雪对彭人血脉如此疯狂,万不能叫他知道有兮象的存在。他已害了贺鸢,更要保住他的兮象!
“哥哥要撒谎吗?”
“我没有,呃,撒谎。”他艰难道:“你打算掐死我吗?”
“最好是。我最恨人骗我。”钱絮雪施恩般松了五指,很认真地说:“哥哥还没回答问题。这里,喜欢男人?”说着毫不犹豫地将手向他身下探去。
梨白混乱地反抗,彻底失了章法。眼看钱絮雪剥他的深衣、扯开亵裤,他颜面尽失,破口大骂:“钱絮雪你要不要脸!”
钱絮雪浑不在意,脸有何用?他似找到了玩意儿,掂一掂,沉甸甸,居然比他那肚脐还好捏。再看这玩意儿和露出的腿根、小腹,顷刻间已全染成了粉红。
钱絮雪盯着他那东西,乐出了声,道:“哥哥用过吗?怎么哪儿都像新的一样。”
钱梨白听见他那问话全身又红一度,似火烧一般。他性子古板又待人冷漠,哪里受过如此欺侮,这简直要了他的性命,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又问:“那后面呢?”
“嗯?钱影你干什么!啊!”梨白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中即恐且悲。他的感情一向内敛,什么人、什么物,无论如何喜爱,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即便以往和女子亲密,也从未经历过这般超乎他控制范畴的狼狈。
他想自己怎么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尊严和自由都要失去了吗?
他浑身起栗,细密的鸡皮疙瘩刹那遍布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都在拒绝,拼命躲他,惊怒大喊:“别碰我!啊你,你杀了我吧!”
钱絮雪见他身上好看的粉色褪得一干二净,突然面若死灰,便松开了他,却说:“哥哥是我的东西,让我看看怎么了?”他极扫兴:“至于要死要活。”
反正将他捉回来的那日就已看了个遍,有什么好在意。
钱梨白听罢通身冰冷,如坠冰窖。惊鸟般蜷起四肢,脑海中唯剩了“逃”这一个念头。
钱絮雪看着他惊恐的眼睛突然十分烦躁,他非常不喜拒绝。粗鲁地替他系上扯散的亵裤带子,又遭了好几下打。他忍着火,没好气道:“哥哥睡觉吧!”
梨白哪里睡得着。他一天没有吃饭,又被折磨羞辱一通,又饿又怒,还忽然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软弱。
“呃!”那手掌又贴到他小肚子上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肚脐。
钱絮雪回味着捏他的感觉,手指不满足地探下去,怀里的人瞬间就僵硬了,身子簌簌颤起来,抖得似筛糠一般。他非常讶异,扳过这个身体,见他紧紧闭着眼又咬破了那唇珠,耳蜗鬓角浸着泪,脸都湿透了。
他的心忽然像被谁攥了一下,酸疼,涌起一点歉疚。心想不让摸就不摸吧。哥哥湿乎乎的,有点可怜。
钱絮雪自认发了善心,抱紧怀中的人,改去贴着他,粘他身上的味儿。好像那长久以来缺失的,群体的自信和心灵的依靠都经由这拥抱而得到了弥补。这是他的血亲,他的……失而复得。
他身体的每个部分似都在诉说思念之情。
除了嘴。
院落深处,灯火通明。
白雪间中女人、奴仆跪了一地。青妊送走大夫,将药亲自查看一番,交给人煎熬。
床上人仍旧甚少清醒,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
在她还是孩童时,那女人便一直如此。起初她以为她是自己的母亲,因为她一直在生孩子。后来她知道不是,白雪间中的老人说,她生的全是死胎。
直到多年后,才生过一个活的。
浇碧大概很爱她吧。不死的美人如梦似幻,好过一个噩梦般的男人。
她想起自己十三岁的时候,他曾问她想不想嫁人。她说不想,想嫁给宗主。他说姓钱的不行,生孩子傻。之后这事就没再提起。白雪间里的女人们由生到死,白雪间里的孩子长大成人。她也慢慢长大,变老,直到接了上一任伎官的手令。看了伦谱,才知她想嫁的人,是自己的曾祖父。
而她没有孩子,浇碧本是她的下一任,今日之后,想必活不成了。
为何要做多余的事?抱多余的妄想呢?你们生养他的孩子,他养你们。如此而已,如此而已。生逢乱世,生老病死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总好过死于非命,饿殍街头。
青妊收回思绪,良久,轻轻发出叹息。那之中既有少年时对她的嫉妒,也有盛年时的怜悯。但这些都不再重要,她已是个快要入土的人。
青妊朝婢子们道:“好好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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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敏再见到樊贲时便已知事情这是败露了。他没想到,樊贲竟会冒着被抓捕的风险入城来接他。
“师君说什么呢?又不是小娘子,什么情啊爱的,我身子贱,嘬嘬你解馋罢了。”钱敏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攀上身旁之人胸口:“东家,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