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为被夺了剑落荒而逃,甚至都看不出丁点害怕,依旧只是站在那里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鬼隐,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看得久了,鬼隐却顿感好笑,扬起嘴角正欲说些什么,却突感身边昏迷的少年呼吸紊乱。紧接着便是少年大喊一声“爹”惊醒过来。
少年还想继续呼喊,却戛然而止,缓缓起身哀哀说道:“原来不是我爹,我爹已经死了,我爹娘都死了。”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就被少年的话语渲染得略显忧伤。
鬼隐虽然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也没有爹娘,稍稍有些感同身受,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李昕佑则依旧面无表情。
“我叫江怿,你们是谁?大青蛙呢?慕尘叔……”少年再次戛然而止,视乎并不愿意继续提及那个名字。
鬼隐有些惊讶,但更大的是震惊,惊讶于这个叫江怿的少年,难道连另一个少年都不认识吗?震惊的是还从来没有一个孩子,这样跟自己说过话。更何况,眼前孩子人畜无害,似乎眼睛还不太方便,可怜兮兮的。
人与生俱来的同情,迫使鬼隐想要开口,但几乎不与人交流的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望向李昕佑,希望他说些什么。
李昕佑面无表情。
鬼隐还不死心,面部僵硬地挤眉弄眼,以此提示李昕佑。
李昕佑依旧面无表情......
鬼隐......
李昕佑还是面无表情。
转瞬之间,几番你来我往的较量,李昕佑始终不动如山,以不变应万变,直逼得鬼隐败下阵来。
鬼隐无奈甘拜下风,也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所为何意,只是压根就没打算搭理自己而已。也许此时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呵!真是气煞人也,亏得自己把这辈子所有会用的表情都用上了!
无奈只得自己努力用和蔼的口吻说道:“江怿小兄弟,我叫鬼影,你难道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江怿听言略略迟疑便答道:“应该不是吧,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叔叔你是个好人。”
鬼隐听他如此回答,心中顿时激起千重巨浪,汹涌不息,百般滋味,错综杂陈,也许是真正做回一个人的时间还不长,又或许是跟人接触得太少,说过的话更是屈指可数。此搬心头情愫,不晓得该如何描述。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竟莫名有些感动,对!就是感动!。
人之初,性本善,谁又不想做一个人好人呢?纵使以往罪恶滔天。
鬼隐竟不自觉解释起了事情的缘由,当然也只是讲述了自己知道的,并略过昨夜之事。
这些个举动对于一般人来说无可厚非,但是放在冷酷无情的刺客身上确实是有些过于热情了。但生而为人,本不就应是这样,哪怕只是别人的一句无心之言,说到心坎里了,就足以温暖人心,一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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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三人交流简短,李昕佑虽然话语吝啬,但也交待了事情的大概。只是有一事,又让鬼隐和李昕佑觉得奇怪。原来那张古籍残页,两人都认定无字,可偏偏只有眼睛看不见的江怿能见到上面有一些发光的斑点。问其内容,是不是写着字,是什么字,奈何江怿眼瞎,未识文断字,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鬼隐揣紧了怀中昨夜昏迷前抢救回来的几页古籍,心中合计一番。主动提出送两位少年前往临安府,只是有两个条件:一是必须在夜里前行,白天藏匿。二是希望两位少年能帮顺着运河帮自己寻找散落的古籍残页。
这样一来,鬼隐不但可以躲避书院众人追踪自己,亦可通过江怿在夜里找寻书页,书页落入水中也定是沿着运河漂往临安府。
两位少年此时也是孤立无援,最主要的还是不认得路,便也只能无奈接受。
三人暂作休息,只待日落西山,便立即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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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另一边,罗青炎背着昏睡不醒的李昕玥,沿着打斗痕迹一路狂奔,并没找到江怿和李昕佑的踪迹,却发现了同样昏迷不醒的白衣书生。
罗青炎虽然万般焦急,但也不蠢,还需把刚刚捡到之人弄醒,问问情况再说。只是呼喊摇曳之后并无反应,无奈别无他法,正欲施展刚从李昕玥那以身试法,习来的旷世绝技,但亏得白衣书生幸运,口吐一口鲜血,醒了过来。
“你…你…你好,你醒啦。”罗青炎收回手,结结巴巴地道。
白衣书生想要回答,却一时说不出话来,见罗青炎不像是有歹意,便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并示意自己没事。作罢盘腿而坐,运功调息。
罗青炎还想跟书生打听弟弟下落,见对方运起功,也不好打扰。只得在一旁干等,来回笃步,等得急了便“喂,喂”地叫上几声,希望书生给点反应。
只是书生受伤颇重,调息吐纳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