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再重复一遍,其实永远不需要理解这个世界。
虽然生活偶尔会玩你,但总不会非常过分。
学学我,即使前一秒还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柠檬挞站在螺旋咖啡厅,后一秒宛如吃了毒蘑菇那样满眼都是五彩缤纷流光四溢的魔幻光景,也能安然不动稳如狗的在眼前所有成谜的景象消失之后,表情不变地继续端着那盘刚出炉的柠檬挞站在原地。
不对。不是原地。
我什么时候跑到吧台后面了?
当然,这个问题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因为粉红色呛人烟雾消散后,眼前的暴力殴打场景,宛如在向我诉说是我走错了片场…然而这里是我熟悉的螺旋咖啡厅,我也依旧穿着我工作的黑留袖。
可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面前揪着弱不禁风砂色风衣黑褐色发色男人摔打的黄发戴眼镜的高个子,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比如……
——我白日梦游了?
当然,这个问题也几乎没给我时间去考虑,因为被砸到门口的那个男人像是看到了我然后叫出了声:“等…等等等等等等…国木田君!!!你先回头看啊!店员小姐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嘛!!!”
他张牙舞爪的焦急比划着,像是极为迫切的想向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走过去的男人传递我就在他身后的信息,可是显然对方没有停下脚步。
“新——!人——!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以为通过了入社测试就可以为所欲为小仓小姐是店长的亲人也是社长的旧识今天不将你的骨头卸下来重按一遍你大概是不会长记性的!”这样说着,被称作国木田君看起来脾气很糟的男人啪的一声合上了自己手中的记事本,一边将它放进兜中,一边抡起了拳头。
“真的就在你身后站着啊!”处于弱势快要被打的那一方绝望的缩成一团并用双臂护住了头,隐约间我好像看到了他肢体空隙中透过来的鸢色眼眸,里面有种不可名状的情愫。
于是——
“国木田…君!”
叫出这个才听过的名字时,我自己都不可思议。就好像我这样叫一声,就能让缩在门口的那个人脱困,就好像这个国木田君真的能因为我【好好的站在这里】而停手。
结果怎么着?
姜黄色头发的男人真的僵硬的转过了身,打量了我几眼以后推了推眼镜,像是松了一口气:“实在是不好意思小仓小姐,敝社这一次的新人不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是一个会惹麻烦的混蛋,还请您多多包涵…喂——!新人!快过来赔礼道歉!!!”他躬下的身子还没有直起来,就又恶狠狠地瞪了刚从地下爬起来的那个青年一眼。
“啊!今日…我找到了!”
如此突兀、轻佻又糟糕的一声。
——我就站在这里,看着那个鸢色眼瞳的少年一边接下了我的柠檬挞,一边捧起了我的一只手,然后用着那副宛如在演话剧或唱和歌调调开始了他的表演:“啊…仿佛晨曦般耀眼的发色啊…实在是令人心生向往!美丽的小姐啊…请务必接下我的殉情邀——”
没说完就被揍飞了,甚至不是我出的手。
我感受着指尖消失的体温和并不反感的气息遗存,多亏了那张刚刚凑近的脸,想起了他的名字:“……太宰…治?”
上演暴力动作片的两人均停下了动作。
“啊!实在是太幸福了,这里是黄泉比良坂吗?美丽的小姐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是我还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啊!来吧!告诉我吧!嗷——!!”
“果然…是你已经做了些什么吧!你这个混蛋!!”
……
【好过分啊…死神小姐……明明你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啊!】
是他没错。
“你的眼睛好了?”我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向他问道,记得他之前这里也绑着很厚的绷带。然而我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却没有听到答案——
四周又是斑斓的光。
(二)
“奈奈姐…奈奈姐!!”
我从淡金色的酒液中回过神,看向已经在醉酒边缘徘徊的与谢野,轻轻应了一声,准备接下来手刀打晕并把她抗回武装侦探社的宿舍楼——再喝下去她又要宿醉,被乱步指着鼻子骂【一点也没有长辈的样子】也是一件很糟心的事了。
“啊~啊——什么嘛,又没有灌醉你。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啊!完败!”与谢野晶子下巴磕在吧台上,疲累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不小心弄乱了蝴蝶发夹,索性一把抓了下来。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
听说我2年前那天,拽着她和乱步去Lupin,醉酒之后骂了森鸥外一晚,还被乱步那个小机灵鬼录下来寄到了港口黑手党。说实话这么多年来,这是我觉得乱步做的最灵性的一件事了,简直让人想MUA他一大口。
但其实酒醉骂人事后还毫无记忆在我身上发生,就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