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成渝过多的反应，顾时人已经站在教室门口。

姥姥一双眼睛看向他，而后懒洋洋的起身，说：“你确定要带着他一起？”

顾时心中警戒瞬间起来，“若你还是想让我杀了他，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他转头看着教室内，成渝正在安慰徐婷，停顿了一两秒，他又看向姥姥，继续道：“别逼我，否则你知道我这个人，说道做到。”

“快点儿！”顾时很少在成渝面前表现地这么急躁。

这时他第一次想要离开带着这个人离开姥姥的视线。

他知道，姥姥重新进入这里，就意味着主楼的数据已经连接，而这连接背后的人，可不是只有一个黑骑能窥探的。

安慰好徐婷，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成渝跟着顾时前往911。

进入古树通道，经过姥姥身边的时候，顾时让成渝先上去，他停了下来。

成渝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转身，跳上上面一层的通道。

“有什么话要交代我吗？”姥姥问。

顾时环顾四周的教学楼，而后说：“告诉黑骑，他在主楼看到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

“假作真时真亦假。就像你，初次和大家见面的时候，是个机械木偶，可里面却装着一个鲜活的灵魂，这个灵魂，它有人的七情六欲。别让你自己被一具外壳控制了。”

姥姥还在因为顾时的话而发愣的时候，顾时就已经离开了。

古树九楼通道。

成渝站在间教室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的门牌号。

“怎么了？”顾时走近，看着上面的门牌号，问他。

成渝已经盯着那个门牌号有半分钟了。

成渝放下手电筒，转身看着顾时，问道：“你之前说，大家进了911教室。可是，这里每间教室门口的门牌号上都是911……”

“什么？！！”顾时上前，打开自己的手电筒，照着门口911的号码牌。他不死心地又转去旁边教室大门口，上面同样的位置，门牌号写着911，连续看了四五间教室，都是一样的结果。

“别看了，我刚转了整层楼，都是911，一共22间教室，跟楼下每层教室的数量个大小一致。”成渝过去叫住他。

顾时转眼问：“那你为何——”

“你是想问我为何在那间教室门口停下？”

顾时点点头。

“因为这个。”成渝张开手，一张小纸团。

他将纸团展开，递给顾时看。

半掌大的小纸团上，只有五个字：危险！别进来！

顾时还在看着纸团思考的间隙，成渝一把拿过，塞向嘴里。

手腕忽然被人拽住，“别吃，”顾时从他手里拿过纸团，取出打火机将纸团烧了。“你胃不好，别做这种事情。”

成渝听后哈哈大笑，他看向顾时，一步一步逼近，说：“这是我第二次见这个字体，上次还是在中文系的时候，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有人给我留了纸条，上面写着要我小心你的话，我自当是个恶作剧的，就把纸团吃了。”

“以后别这样了。”顾时低着头将脚下的灰烬踩了几下。

成渝却是一把将人推到教室门口，抵在墙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顾时看着成渝的双眸，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和胆怯。

轻哼一声，成渝侧头，看着忽然间跳上古树九楼通道的姥姥，又转回视线，问顾时：“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姥姥为什么要你杀了我？”

顾时一愣，“……”而后避开他的视线。

姥姥见成渝这样对待顾时，立马准备上前，可在临近的一瞬间，成渝腰间那把刃刀却倏然飞向她的脚边，直接斩断了古树通往九楼的通道。她急忙后退，跳到古树树干上，看着那刚刚还在脚下的通道慢慢坠了下去。

刃刀还停留在断口处。

成渝瞥了一眼，“还真是一把好兵器，”他收回视线，攻击姥姥的瞬间，顾时明明可以挣脱开他的束缚的，但顾时没有这样做。

这样没有反抗意识的顾时，让成渝瞬间丧失了兴趣。

他松开人，走向通道断开的地方，弯下腰，将刃刀从树藤上取下来。对上姥姥的目光，只说了一句话：“别惹我！”

姥姥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成渝。

以前那个总是喜欢逗弄大家，让她感觉欠揍的混小子，不过成渝的一个外在表现。

成渝走向顾时，将刃刀递向他：“还给你。”

顾时没有接，目光难以言喻地看向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良久，他才问：“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哼~真正的我？顾时，你问我这句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顾时一怔。他这样问成渝，自己又何时向成渝真正坦白过。

说到底，他自己也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