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掉了,连忙转开泪眼婆娑的眼睛:“你醒了。”
小灰撑着被打成单眼皮的眼睛,盯着凌织红通通的眸子,问她:“哭什么?”他不太理解人类女子作甚动不动就眼泪汪汪。
凌织看着他的脸就想哭,也不敢乱动他,哽咽着声音说:“你疼不疼?马上就到医署了。”
“没事。”
小灰说着就要坐起来。
凌织连忙按住他的手:“你躺着别动,会扯到伤口。”
小灰看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还是躺回去了。
凌织动作轻柔地拍拍他的手,温柔地抚慰:“你放心养伤,你受的委屈,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她虽没实权,可到底是一国郡主。
受委屈?
小灰实话实说:“我没受委屈。”倒是那周家公子,被他踢了好几脚。
凌织哪里知道内情,就看小灰一身伤,就难过得不得了:“那周公子不仅将你打成这样,还、还,”
姑娘家的,又是大家闺秀,受的是皇廷氏教养,那些腌臜事哪里说得出口。
小灰看她期期艾艾了许久没下文,就问:“还什么?”
凌织眼角低垂:“还如此折辱你,玷、玷——”
玷污这等词汇,凌织是说不出口的。
小灰这才算听懂了她的话,原来她以为他被周怀壁那个浪荡子轻薄了去,看她一副伤心欲绝又愤愤不平的样子,小灰脱口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凌织想了一下,很慎重:“这件事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支吾了一下,又低下头,欲语还休,两颊绯红,“还有即便你被折辱了,我也不会介意的,断不会轻看你。”
她身为老板娘,不能不管她的跑堂伙计,不禁想起了那日洪宝德的话,若真出了事,下半生和下半身都要管。
这么想着,她脸更红了。
“你在说什么?”小灰听不大懂,他只是跑堂伙计。
凌织羞得抬不起头:“很多人都、都以为你是我的郡马,虽然是为了治周家的罪才出此下策的,可到底是众所周知了,名声也传出去了,我们、我们已经是夫妻。”
他好像听懂一点点了,这姑娘貌似是想补偿他,她以为他被玷污了,还不嫌弃他,要跟他假戏真做,嗯,他决定不骗她了。
他说实话:“他没折辱我。”
凌织懵:“?”
小灰看她没听懂,着重解释说:“我没被玷污,我还是干净的。”特地强调了干净两个字。
凌织:“……”这话让她怎么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小灰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拍了两下:“伤都是假的,是幻术。”
“幻术?”凌织把手缩回来,耳根子染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看她那么信任自己的样子,小灰决定对她坦白:“我是猫妖。”
凌织:“……”
这年头,妖很多,猫妖更多,凌织半天没回过神来,倒不是被吓的,是被惊的。
“我真的是猫妖,你以前还给我剃过毛。”
“……”那只被她剃秃了灰猫?
“那只被你剃光了的灰猫就是我。”说起这事,他还很郁闷,他一身毛长得慢,到现在还很毛发稀少的样子。
“……”
凌织觉得她好晕,好晕。
小灰一本正经又懵懂无知的样子,问她:“你知道我是猫妖了,你还要跟猫妖做夫妻吗?”
她更晕了。
“不愿意?”
她立马摇头:“愿意。”又羞涩地低了头,“小灰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大过天,以身相许也是要的。
小灰本来听到前半句心情不错的,她后半句一出来,又有点不爽了:“要是别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去跟别人做夫妻?”
凌织思考沉默,一时没有吭声。
小灰啪的躺下,转过身去,背对着凌织闷声闷气地说:“那你去跟别人做夫妻吧,我不跟你做夫妻了。”
“……”凌织无措,“你怎么了?”
“我就是不想跟你做夫妻了。”
凌织失望地红了眼。
次日下午,凌织郡主请旨入宫,状告周太保之子周怀壁罪行累累,声泪俱下地斥责其禽兽行为,且有一同前往太保府的两位少将军为证,铁证如山,周太保哑口无言。侮辱当朝郡马,罪行严重,景帝下令收押周小公子入狱,杖刑一百,永不得入朝为官。
周太保当场就老泪纵横,大呼教子无方,请景帝开恩,这一百棍要真打了下去,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周家嫡出的少爷就这么一个,还有个庶出的,又是个病秧子,周太保兴许是怕绝后,又连夜求见了景帝。
景帝楚彧就指了条明路,说了一句:“夏和战乱方歇不久,流离失所的流民不计其数。”
第二日早朝上,周太保上奏,说自己体恤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