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十分刺鼻，明修大师也不由自主地遮掩住口鼻问道：“这些墨绿色的液体？”

“是的，这些是被瘴气破坏了的骨髓。”唐婉儿侃侃道来，“人体中最坚硬的是牙齿，最难以改变的是骨髓。上次我就发现，假和尚逃离时释放的不是毒气，而是一种少见的白色瘴气，会令人产生麻痹昏厥的症状。而假和尚离开时并没有做任何的遮掩和防御，可见他身体本身对这些瘴气免疫。长时间与瘴气接触，不仅会影响人的呼吸和五脏六腑，想要做到假和尚那种程度更会引发骨髓的质变，就像现在这样。”

唐婉儿一手指着那些流尽的液体道：“骨髓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腐蚀变化，这是想遮也遮不住的。而他之所以为毒门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可能和其他被抓的和尚一样是被觉慧用金银引诱的，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毕竟大师您说过他做事循规蹈矩，那时觉慧还是他的大师兄，听大师兄的话也算是循规蹈矩了。”

至于真正的原因，人都死了，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

“只可惜……”唐婉儿欲言又止，“他最后死的凄惨，可能是因为被我发现，毒门怕他走漏风声才会杀人灭口。”

“为何不给他留个全尸？”

“毒门行事向来如此，对外人如此，对自己也是一样。”

明修大师有些彷徨无措，他慌神的问道：“照你这么说，和觉晖一同去云游的方丈岂不是……？”

“你们可有发现其他尸体？”

明修大师摇了摇头，骇然惶恐道：“没有。”

“那方丈的生死就不得而知了，觉慧只是将他留下帮忙行骗，并不是将二人一起杀害。”唐婉儿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内心长叹一声，方丈多年未归，是生是死无人知晓，很可能已经出现她说的最坏情况。

明修大师沉默不语，空气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唐婉儿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半晌后明修大师才平复了心情，淡淡地说道：“生死有命，是贫僧妄念了。”

唐婉儿不欲多留，起身与明修大师告辞道：“觉晖师傅的尸骨含有瘴气残液，请大师不要为其火化，否则所产生的烟雾会造成寺内僧人身体不适，以土葬为宜。小女不便在寺内久留，告辞。”

明修大师感激道：“多谢唐施主告知，施主请慢走。”

唐婉儿离开大雷音寺后，漫无目的地来到那处废弃的庙前，此时大门上已经被官府贴了封条，不知他们在秘道中是否还发现其他有用之物。

日落西山，大半日恍然而逝，当唐婉儿走回刑场时小翠已经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徐叔等人也寻她去了。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小翠泪眼汪汪的跑上前，无数次的吐槽道：“您不是说在这等我吗？”

“哦！有吗？”唐婉儿当时满脑子都是关于大理寺的疑问，早已将她说过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小翠暗自咬牙，她强烈申请谷内再派一人来共同照顾她家这位言出不行的小姐，否则下次再有什么指示她打死也不离开。

“小姐，您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没去哪，就是四周随便逛逛。”唐婉儿并没有如实相告，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客栈走去。

客栈掌柜的行事利落，很快就将义诊的地方捣鼓好了，远远地就看到一条长龙向外蔓延，这是前来求诊的人，几近入夜也无一人离去，安静的排着队。

而最前方是药王谷的几个门人，他们坐在屋内为百姓诊脉，并快速写下药方交给后面的栾霄审阅。这也算是药王谷的一次考核，他们必须用短时间诊断出患者的病情，并且对症下药，药方中如有用药不当之处，栾霄会亲自上前为患者诊断，最终写下恰当的药方。

而药方写得不当的门人，会在考核上减分，最终影响他是否能回药王谷。当然也有开出的药方令栾霄惊艳的，不仅用药精准，而且有所创新，这些人则会被记在栾霄的潜力簿上，如若一直保持这种势头，回谷后会被药王谷重点培养，更有可能成为谷主的内门弟子。

由此也能看出，药王谷的子弟不仅要有博学的药理知识，还有非人一般的体魄，否则一次上百人的义诊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唐婉儿走上前去，立即有人拦下她道：“姑娘，我们都排了大半天了，你可不要插队呀！”

“是啊！官兵大哥，快将这个不守规矩的女子带走。”

听闻有人插队，不明事情真相的百姓开始叽叽喳喳的闹腾起来，谁不是冒着寒风在这等候的，也就是药王谷公平，不管你有钱还是贫困，都必须按规矩排队，谁也不能以权插队。

在药王谷面前，没有金银和权利，有的只是生死。

有郡守的士兵在此，谁也不敢造次，想不到一天下来还真有人不长眼，这才受到所有人的狂喷。

很快有士兵走来，一脸严肃的站在唐婉儿面前道：“小姐，无论你什么身份，请到后面排队。”

“师姐。”秦子墨听到动静后从屋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