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衙役们给陈氏套上枷锁，她不仅不害怕，反而呲着牙笑嘻嘻的说着：“哈哈！我杀了老夫人，老夫人是被我杀的。”

邹永年跪到唐忠面前，声泪俱下的恳求道：“大人，我夫人已经疯了，她说的话不可信，她没有杀人。”

唐忠挑眉，“她说的这些都是疯言疯语？”

“对，你看她的神色有异，说出来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邹永年正跟唐忠求着情，陈氏骤然怒目圆睁的瞪着他道：“你胡说，人就是我杀的，是我给儿子报的仇。你这个当爹的没用，成天像狗一样讨好那老毒妇，她最后还不是……”

“君如！你疯够了没有？”邹永年忍不住大喊打断她，眼底蕴藏着一股莫名的光火快速闪过，立即换上悲痛的哀求，“你别闹了，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你连一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怎么会去杀人呢？”

陈氏眼中似笑似哭，深深地凝望着他，疯癫的神态便会原有的恬静，她镇定自若的对唐忠说道：“大人，我们走吧！”

唐忠心有余悸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下令道：“回衙门。”

陈氏与唐婉儿擦肩而过，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唐婉儿忽然朝着她大声问道：“陈夫人，你能说说是怎么杀的老夫人吗？”

陈氏回头望向唐婉儿，沉默许久后道：“当然是用刀子一下下地刺死她。”

唐婉儿神情异常，久久盯望着陈氏忘了言语。

“闺女，怎么了？”

“没事，带她走吧！”唐婉儿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她有些僵硬的背影，目光有点冷。

衙门的人率先离开，唐婉儿走在人群后方，不一会儿李义来到她身边问道：“师父，你是否并不认为陈氏是凶手？”

“凶手用的并非是刀。”

“她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故意说出错误的凶器。”

“在她认罪的前提下混淆视听吗？”

“……”李义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了，变得哑口无言，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只能说道：“她都已经认罪了，先抓回去审了再说，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只能如此。”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张白圭出现在他们身后，神色若有所思。

回到衙门后，唐忠迫不及待的审讯陈氏，“本官问你，你定要据实道来。案发当日夜晚，你在何处？”

“当夜妾身思儿心切，实在难眠，就去了园中走动。园中的湖水冰寒刺骨，妾身想到当时我儿就这样奋不顾身的跳下去，妾身的心就像刀割的一样，痛得难以呼吸。这时妾身猛然想到是老夫人害得我儿惨死，于是我不由自主的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无论如何，我这个当娘的也该给儿子讨回一个公道。”陈氏泪水打湿了前襟，至今难以从儿子的死亡中摆脱，“他还那么年幼，那么孝顺，怎么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陈氏的哭啼并没有打断问话，唐忠继续问道：“你去了老夫人院子以后做了什么？”

“那老毒妇正在拜佛呢！求老天爷给她一个亲孙子。”陈氏阴森的笑了起来，“哈哈！你说讽不讽刺，她的亲孙子已经被她亲手害死了，老二家的孩子她从来不看一眼。老天有眼，让她等了这些年也没有抱到孙子，活该她没有孙子送终。”

“然后我就质问她有没有后悔，你们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她说就算这辈子没有孙子，她也不会要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陈氏再次张狂地大笑起来，“我是她们邹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她既然如此不喜我，为何还要迎我过门？然后如此糟践我？”

“这时我才知道她是故意害死我儿的，可能当时也想害死我，可惜我命大没死，我儿却无辜丧命。事后她丝毫没有歉意，反倒是立即给老爷纳了两房妾室为邹家开枝散叶，我儿就装在一樽小小的棺材下葬了，愣是连邹家祖坟都不让进，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糟践我们母子？”

陈氏越说越气愤，面目狰狞的笑着，“她不是不知悔改吗？我就拿起刀子捅她，捅的她知错为止。”

“你是怎么捅的？现在演示一遍。”唐忠让人给她了一根短棍，但陈氏拿在手中并没有动，而是惊慌的喊道：“不好，她流了好多血，用手给她止血也止不住，我还有衣服，我脱下来外套给她摁着，这下好了，没有流血。我跟她说，只要你承认你错了，后半生愿意为我儿赎罪，我就不杀你。”

“她不认错，她摇着头指着门外，她让我滚出去。这种时候了她还那么目中无人，我气坏了，用刀子狠狠地捅了进去，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瞬间没了气息。”陈氏猛地将手中的木棍扔掉，手足无措的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道：“她死时瞪大了眼睛，流了满地的血，即将一个恶鬼，恐怖极了。”

唐忠听的毛骨悚然，“然后呢？然后你是怎么做的？”

“之后我很害怕，我觉得她没有死，她还在瞪着我。我要跑，跑到她找不到的地方，我怕她追我，我把她的绣鞋带走了，没有鞋她就追不上我了。”陈氏嘿嘿的傻笑着，“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