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现实中，商赤终于悠悠转醒，他感觉自己在幻境里待了一天不止，真实世界却只过了十分钟而已。他感觉自己脑袋里似乎被强塞了一辆救护车，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商赤酒醉般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捂着脑瓜，口齿不清地胡乱言语，过了好久才找回神志，勉强能听清脑中那个吵不停的系统声。

【叮！宿主你去哪了，我怎么叫你都不应，哪都找不到你的意识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宿主你凉凉了呢...】

“你别吵，我头痛！”，商赤只觉得自己大醉了一场，宿醉一样的头疼感让他对系统的声音不胜其烦。

【叮～好的，亲～】，系统也察觉到宿主的不对劲，乖巧又小声地回道。

“呼！这次真的好险”，没了系统的吵闹声，商赤舒服地长呼一口气，不过哪怕他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可一旦回忆起幻境里的情景，他还是会感到心惊肉跳。

商赤回想这一路走来，他都是有惊无险，渡过种种难关，这些经历不免让他对这修仙界有了一丝轻视之心。面对大乘期的一缕残念，他天真地以为拿捏住红袖就可以了，还为自己保有秘密武器而暗暗得意。想不到对方只是动了个念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摄入到幻境中，无声无息地想要篡改自己的人格，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早就成了忠于影杀殿的傀儡杀手。

而且，这次只是死里逃生，并非大获全胜，在这场无声的交锋中，他意外获得了影杀殿幽灵殿主的部分记忆，从这一点来说，幽灵殿主的计划确实成功了，商赤自己确实还保有完整的人格和灵魂，可心里对影杀殿莫名有种亲近之意，看到还在打坐接受传承记忆的红袖，也生不出怒气。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幽灵殿主的计划也失败了，他原本的计划是用自己身为零号时的记忆侵蚀商赤，以自己的经历为种子，想在商赤的思想深处种植并生出副人格，再用仇恨痛苦壮大这个虚假的副人格，最终吞噬掉商赤的主人格，代替商赤的灵魂。

幽灵殿主想塑造出第二个自己，鸠占鹊巢，这样一来，披着商赤人皮的影杀殿杀手就诞生了。副人格除了性格信仰不同外，其他记忆、爱好等方面与主人格一般无二，可以完美欺骗所有人，这神通真是比夺舍还要诡异阴邪。

现在，商赤的主人格和灵魂安然无恙，却有了幽灵殿主的记忆，那些记忆里大部分的功法知识也被商赤完整接收，大大补全了商赤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空白，只待回去后看过影杀殿分殿的所有藏书，相互印证，商赤就能为自己和徒弟雷纯初步创造出专门的修炼之法。

“那个死鬼殿主怎么也想不到，他所谓的后手最终为我做了嫁衣，我确实对影杀殿有种亲近感，但把我逼急了，也是照杀不误，影杀殿根本控制不了我”，商赤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叮！宿主，你好像变了，之前的你绝不会云淡风轻地说着杀人的话，现在的语气却有种漠视生命的感觉】，系统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这样的宿主它有点不习惯。

“...那个死鬼！看来零号的记忆多多少少对我的性格有了影响，那些为了活命，不得不杀人的经历...”，商赤呢喃着，默默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

幽灵殿主是最初的零号，他的记忆都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情。在幻境里扮演零号的商赤，表面上说这些记忆无法让他入戏，其实都是逞强罢了，感同身受的他可以理解零号的悲伤和绝望：身负血海深仇不得报，为了保全性命去认贼作父，为了果腹取暖而杀人... ...零号就这样一步步地成为过去那个他最憎恶的存在，并创立了影杀殿。

“这也是人啊～”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商赤眼角沉默滑落，消失在泥土中。

【叮！宿主没事吧】，系统小心说道。

“没事！他是他，我是我，这我还是分得清的，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不甘罢了”，商赤双手撑地，面色轻松，只有那泛红的眼眶还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对了！这次真要感谢不灭之魂这个能力，没有它，我也没这么容易摆脱幻境，恢复自我”，商赤心有余悸地说道。

补全了修仙界常识的商赤，对自己的不灭之魂可以说是有了全新的认识。如今的他隐约感觉到了这个在系统面板上，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所隐藏的可怕力量，它不是作用在肉体筋骨这些表面的存在，而是作用在灵魂这方面，更加高维的超然之力。

这种力量每个生物都有，所有生物也都知道锻炼之法，那就是坚定信念，超越极限。可大道至简，最简单的方法恰恰意味着这过程是最难熬最困难的，锤炼意志，超脱自我，锻炼灵魂，这是提升灵魂品质唯一的一条路，基本没有捷径可走。

商赤也是如此走来的，不要以为他得到不灭之魂的过程很容易，时空裂缝里的时间是错乱的，商赤自以为只在里面待了一分钟不到，实际上灵魂已经在空间破碎的夹层中被不断撕裂重组了上万上亿遍，那种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痛苦是无法想象、无法避免的，任何一个天蓝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