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没伤着吧！”季心起身，抓住季素琴的手，反复摩挲，确认了无一伤痕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这位年轻人怎么称呼？”季素琴抬起头，目光对在傅忘川的眼，心生不安。

她看过无数双眼睛，识过无数张脸。却从没见过这样逆天的脸，和这般沉黯难测的眼睛。不对，也许有过，曾经的季心，也是这样的。

“哦，他姓傅……”

“傅？”还没等季心说完话，季素琴抢先开口。

“怎么了嘛？”季心有些微惑。

季素琴深知自己失态，开口“哦，你爸爸以前有个朋友也姓傅。”

季心眸子一沉，隐匿在眼角的黯然浮现了一瞬。一闪眸，接着说：“他叫傅忘川，你可以叫他小傅。”

“傅忘川……”季素琴轻轻念了一遍，开口，“名字很好听，这茶洒了没得喝了，我给你去弄点水果吧。”

季素琴背过身，往厨房走。

季心没有阻止，反摸着门，往季素琴的房间走去。

季心伸出修长的手摸在床前的床头柜上，身子轻轻蹲下，这个动作她并没有记忆，却异常的熟悉。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地越过第一格抽屉直接拉开第二格。安静地从里面抽出一本深咖色皮质笔记本。

长指触碰在略显粗糙的封皮上，似乎触到了什么，心弦一断。

为什么这种感觉会这么熟悉？

季心犹豫了一秒，轻轻翻开泛黄的笔记本，这种老笔记本的纸质并不好，因为岁月的沉淀，钢笔的字迹大多因潮湿而化开。翻到后面时，字迹渐渐清晰，钢笔也被蓝色的圆珠笔所替代。

只是……季心摸了摸书缝顺着装订的书页翻到笔记本的后几页，她轻轻用手一拨，两张白纸完整且轻易地掉落下来。

果然！这笔记本中的部分内容被撕毁过。

但是，这部分被撕毁的内容是什么呢？季心想着，头疼欲裂，手心的笔记本掉落在地上，原本粘贴在书页中的照片因脱胶掉落下来，飘在季心的脚上。

身后的男人上前，替她捡起木质地板上的照片和笔记本，起身看她，却看见季心的眼角淌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傅忘川，看看照片上的内容。”季心转过身子，她不是有泪轻弹的人，只是这种莫名悲伤的感觉仿佛在告诉她，丢失的记忆如同一把刀，正在一刀一刀地割开这颗顽强的心。

“一个男人穿着警服，还有一封信，信上的内容看不太清楚了，信封上火漆印着一朵金色的玫瑰花。”傅忘川站在季心的身后，淡淡开口。

季心上前，一把抢过傅忘川手中的信封和照片。

“一，二，三，四，五。”是五瓣花瓣，其中最小的第五片花瓣中，刻着一枚希腊字母Ψ，也就是psi，是第23个希腊字母，在数学中表示角，在物理中表示加速度，在希腊语中又有神秘的，未知的意思。

“他原来是个警察，后来……？”季心皱了皱眉，怪不得季素琴这么宠着自己，还纵容自己成为警察一起骗过季南霆。

“傅忘川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事成之后你得陪我去趟档案馆。”季心将照片放回日记本，“现在去厨房拖住我妈，我放好东西就出去。”

傅忘川半倚在门框旁，点了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身材高挑的女人正背着身子，黑色的短卷发垂在耳边，身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削着手中的苹果。突然，一转头，看见傅忘川沉默的目光正灼灼盯着自己，周身透露着一丝奇怪的感觉。

她微微一笑，先发制人地开口“小傅你爸爸是做什么的？或许我认识。你别怪阿姨刚才鲁莽，我是看你生的好看，有些眼熟。”

“他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就是，13年前。”傅忘川淡淡开口，眼底没有一丝哀痛。

“这样吗？对不起，是阿姨不会说话。”季素琴端着切好的果盘，越过门后的傅忘川，放在桌子上，扫了沙发上的季心一眼。

13年前，也就是说他三十一岁了，和心心差了整整六岁，季素琴这样想着，沉沉叹了一口气。

“妈，这水果我们就先不吃了，我和老傅还有事儿，下回来看你，对吧。”季心随手抓了一块苹果，背过身子，朝面前的傅忘川眨了眨眼。

“嗯，我和心心约了去书店，这回见的急，下回我带水果茶点来看您。”傅忘川朝季素琴点了点头，大手被季心一把拉住，转身，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苹果。

“没有下次！”季心瞪了傅忘川一眼，走到屋外的巷子里，撒开手。

天已暗淡许久，巷子里点起了一盏盏黄白色的灯，若不是家家户户内院颜色较为柔和的橘红色灯光飘到巷子里，确实有些恐怖。

季心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了翻到姚晔的名字，拨了过去。

“这件案子基本确定了吗？”

傅忘川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个子不过到他的肩膀住，却低着头，微微侧开小脸，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