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掀帘子一看,右手立即抓住包袱里的铁刀。
车里的破被子上蜷缩着个衣衫破烂的男孩,十来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脸上黑峻峻。
男孩紧张的盯着林初,身体紧绷,右手握拳,仿佛一头随时能扑上来的小豹子。
“这……这啥时候来个孩子?别是谁家跑出来的逃奴吧?初丫头,要不还是将他送到衙门去吧。”李良说。
他怕留下这孩子会惹上祸事。
男孩黑峻峻的脸上露出可怜的神情,眼巴巴的看着林初,嘶哑着声音说:“我不是逃奴,我是被人贩子拐来的,人贩子还在满城找我,你们能不能带我出城?”
男孩眼神清亮,不似坏人,衣服虽然脏的厉害,但边角处依然能看出是上好的绸缎所制。
啧,落难的贵人啊。
林初松开铁刀,露出看见银子的微笑,“二十两,送你出城。”
男孩身体放松下来,忙不迭的应下:“你送我平安出城,我必定会重金酬谢。”
说着,咕噜噜几声。
男孩捂住肚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有点饿了。”
林初去买了几个烧饼,就着客栈的热水,三人一块吃了。
吃饭时,男孩说他叫程洛,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玩,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林初嗯了声,没深问,这事在她看来很简单,她送程洛出城,程洛给她银子,仅此而已。
至于程洛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没兴趣知道。
“烧饼四文钱一个,你吃了三个,记得给我钱。”林初让程洛藏好,“你好好藏在被子里,别让人发现。”
程洛点头,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到了成记药铺,跟镖头汇合后,林初直接把药材搬到车厢里,挡在程洛身前,省的他被人发现。
李良坐在车辕上,林初牵着骡子,跟着镖队往城外走。
李良没埋怨林初多管闲事,反而感叹说:“初丫头,叔爷知道你是心善的人,不然你也不会找年婆子替你卖菜,更不会救程洛。”
找年婆子卖菜确实有点善心在,但救程洛,林初真的只是为了银子。
年后她想多盖两间暖棚,可手上钱不够。
今天看见程洛,就动了心思。
“只是啊,往后还是要慎重,咱只是平民百姓,无权无势的,经不起啥大事。”李良苦口婆心的说。
林初摸摸鼻子,嗯了声。
与此同时,陈晏清点了一队人马,交给李骁统领,让他立即出城。
梁韬得到消息,经常在潞平府和顺宁县的官道上劫掠商队的匪徒出了巢穴,恐怕又要作乱。
按理来说,剿匪一事是差役的事,可梁韬不会调教人,他手下那些差役都不敢去,他没办法就求到陈晏清跟前。
陈晏清便命李骁带人去剿匪,必须将这帮匪徒除掉,这些人是从别处流窜而来的山匪,个个身上背着人命。
……
出了城,林初敲敲车厢,“已经出城,给钱吧,等会中途休息时你便去寻你家人吧。”
车厢里好半天没声音。
“程洛?”林初又喊了声。
“我……我没钱。”程洛的底气很不足。
林初沉下脸,掀帘子看向躲在药材后的程洛,一字一句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程洛伸出脑袋,眼神可怜,神情羞愧,“我身上的银子都被人贩子抢走了,等我找到我爹,我让他给你钱,好不好?”
“我是听李爷爷说你是个心善的人,是看我可怜才救我,我才敢你说实话。”
林初:“……”
所以,她银子没挣到,还倒赔进去十二文钱?
“快,劫匪来了,护镖!”
“所有的车都围过来!”
镖头突然大喊起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