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幻，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三年已过。

1989年，三月初三。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几个十来岁的少年，高矮胖瘦站成一排，立在我大哥的土坟前。

柱子哥用手堆起一个小土堆，找来三根干树枝插在小土堆上。

他双手叉腰，语气严肃道:“今天我们，撮土为炉，插草为香，拜为异姓兄弟！”

他顿了顿，“你们跟着我说，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场中声音参差不齐，大声念道。

几人随着面前的柱子哥，纷纷跪地，磕了三个头。

当时，竖茗已更咽地说不出话来。

大哥结婚不到两年，在医院吊水，吊成了肺水肿，转到县城医院，没有几天便去世了。

那个时候没有医疗法，更别提有任何赔偿了。

去年姐姐在高三上半学期，得了肝硬化，到徐州医院治疗无果，与大哥相隔不足一年时间，相继撒手人寰。

她——再也无法圆清华梦了！

在竖茗心里，天仿若塌了一般，天空不再明媚，充满了黑暗！

柱子哥比他大五岁，自然成了我们几人的大哥，他有一个哥哥，是跑江湖卖艺的，所以小柱子基本功非常厉害。

什么前空翻、后空翻，皆是信手拈来，并且擅长耍九节钢鞭，耍起来虎虎生风，生人勿近。

他们几个经常跟他一起，到麦地里，到河沿滩，练基本功和气功，当然皆不入流。

竖茗倒是跟他私自，学会了侧空翻，还有一套八步赶铲步法，与平槌出拳法。

双脚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双手立于胸前，右手向前旋转出拳，左手向后回拉；

左手旋转出拳时，右手旋转回收。

而步法是:脚划半弧，步走蛇形，脚尖微翘，脚跟平贴地面，向前快速划出八步。

如果对付小孩子，施展这八步，那小孩肯招架不住的，哈哈……

只要放学，竖茗回到家一刻不停留，就跑去柱子哥去练去了。

记得有一次，几个少年一起玩耍，竖茗被别人不小心误伤了一刀，额头血水止不住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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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子哥二话不说，背起竖茗就往医院跑，一路上，血水浸透了他的后背。

那时候心里感觉欠了他一条命，柱子哥就是我亲大哥；

哪怕为他两肋插刀，也认为那是一种幸福，那时候的友情就是如此的单纯！

梦总是过的很快……

1997年，农历6月26日。

我与同村几人，柱子哥几人一起来送我，当我坐的大巴车启动，快要出发的时候。

几人皆是眼角湿润，柱子哥挥着手道:“小犬子，记住了？到了那边要有自信，你是好样滴！”

竖茗忍住泪水不滴落，重重地点点头，轻轻摆了摆手。

这是一辆从小镇上经过灵城县，然后直达温州的长途大巴，汽车颠簸了两天两夜才到达温州十里亭。

然后乘坐公交车，到温州劳务市场，在一路有一半农民工的车厢内，弥漫着激动期盼的气息，这是未知漫长的旅程。

下车来到劳务市场，已是夜幕降临。

沿街霓虹灯闪烁，广场上人山人海，声响鼎沸。

竖茗顿时感觉天昏地暗、无所适从，脑中一片茫然地看着广场前的人来人往。

看到应聘本专业岗位要高级职称，皮鞋、电子厂要熟练工优先，还有一些不清楚是做什么的厂，要求中专或高中文凭。

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初中毕业证，唉！悔恨当初呀……

只能把目标转向普通岗位，一要求不高，吃苦耐劳，对于农村孩子有优势；二是招普通员工的小厂多，可比较选择，心中略微有点平衡感。

至于是能做什么活，心里没概念。

为了省钱，亮子哥带着大家，一路步行来到一个纸箱厂，用竹笆搭建的职工宿舍。

亮子哥的同学在这家纸箱厂打工，那人拿来几块大纸板，几人睡在纸板上，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已快到中午，几人拖着蛇皮袋找到一家路边早餐店，我花了1.5元，吃了一顿人生最美的午餐——

两个大肉包，一大碗豆浆。

然后返回到温州南（工业区），工业区是鞋底喷漆、纸箱印刷厂比较集中的地方。

整个工业区除了商场、游戏厅、录像厅等，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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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厂房了，而绝大部分是用竹笆，搭建的两层厂房。

温州的天气，特别热，几人拎着装着行李的蛇皮袋，皆已满头大汗。

他们在一处工地边上的水龙头清洗后，继续迈着迷茫的脚步，挨家厂房去询问。

如此漫步目的持续了六天，停在大田小区，跑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