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司的夜晚跟外界不太一样。它总是显得‘贴心’地漫长。
尽管如此,长夜终有尽,当鸡鸣第一声,就是露水情缘结束之时。
衣衫在床前撒落了一地。两人相拥着,战事堪堪结束,许公子似乎已经无力承受,软在满枝的怀里,阖眼微微喘息。
满枝却看不出什么疲态,精神奕奕的像是还能再大战三百回合。
他暗暗惊诧于自己心中那些仍在起起伏伏的不满足,垂首凝望着许公子的侧脸。
汗水给对方的皮肤镀上了一层光,被沾湿的发丝缠绵粘腻地贴在脸颊。
他从来不知道与男人欢好能如此酣畅,如今方才领悟到个中滋味。
分别却近在眼前。
满枝搂着人的手不禁使力,他轻轻晃了晃对方,低声问:“我的表现可值得公子奖励?”
许公子把手搭在对方腰上,缓缓睁眼,嗓音带着些嘶哑地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得到承诺,满枝心中早就有成算。
如果说之前百分百是为了自己那一丝丝渺茫的出路,现在则多了些其他的想法。
“我想只属于公子。”
许公子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鸡鸣我就会离开。以后再也不会进来。这是无痕司的规矩,我哪里能违抗。”
满枝直直盯着对方,再次重复:“我想只属于公子。”
许公子一直‘听不懂’,满枝便不说其他只反复重复这一句。
终于,许公子似乎逗够了人,嘴角一勾,抬头轻轻地抚上满枝的脖子,姿态亲密极了,这只之前曾与他相扣、也曾用力攀着他的手,突然就箍住了他的脖子,力道大得像是眨眼间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我现在杀了你,也能达成你想要的奖励。”许公子笑眯眯道,可那气势骤然大变,眉眼间的妖异邪恶令人毛骨悚然。
纵有心理准备,满枝也是瞳孔一缩,整个人脸色一白。
“你杀了我也好,最好让我魂飞魄散。”满枝挣扎着道。
入了无痕司连寻死也不能,他曾亲眼见过有的人明明死了,但第二天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
如果无论死活都逃不出无痕司的控制,那么寻死根本就毫无意义。
许公子忽然大笑。他的手一松,转而双手搂住满枝的脖子。
“我哪里舍得。”他道。
满枝看着怀里像是换了个人的公子,沉默片刻还是问:“公子能否告知我名字?”
“阿南。”男人这回倒是痛快。
“阿南……”满枝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阿南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没有继续装柔弱。
“在我跟你在一起时,你可以无所顾忌地跟我说话,但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且自己小心。”阿南跳下床,捡起地上得衣服,发现勉强还能穿,便利利索索地套上了。
无痕司的主人对这里了如指掌。每时每刻发生的所有事对方都知道。
一旦有异样,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
但如果有人能屏蔽这一切,那就不一样了。
南枝还坐在床上,瞧着眼前的一幕,半晌没言语。
阿南收拾完毕,回到床边捧住南枝的脸,在对方嘴上索了一记响亮的吻,然后道:“乖乖等我。”
说罢,鸡鸣声起,他的身影很快便化为虚影以至于无。
每一位无痕司的恩客,鸡鸣之后都是像这样突然消失的。
南枝感受着恢复冷清寂寞的房间,缓缓倒回床上。他捂住自己的脸,许久才扯了扯嘴角。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