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小黑猫浑身湿漉漉的,看着只有两三个月大,受了惊吓身子止不住地细细发抖。沈砚愣了一愣,才从崔岑手里接过了它。
不止人和人之间需要缘分。
很奇妙的感觉,软软的,有什么踩着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寄托在她手心里,还小心翼翼地歪头看她。一箭穿心,沈砚立刻缴械投降!
“谢谢崔侯……”沈砚的心跳回归,想起方才惊险一幕,道谢的话便觉得轻了。这完全是她的私心,崔岑却成全了她,只是太意外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崔岑会做出这样举动,莽撞,不智,连“艺高人胆大”都不足以掩饰他的冒失和冲动。
这个人情欠大了……
崔岑却只盯着沈砚,见她目光璀然极是喜悦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跟着轻快了几分。他冒着危险,她领情,没有大惊小怪,没有反斥他妄顾安危,这挺好。
他的唇角弯起一个小弧,心情愉悦道:“你喜欢就好。”
林敢在一旁听着,没好气道:“侯爷,你这是想吓死我呢。”虽已脱险,但想到刚才一瞬间侯爷只予他的一个眼神,还是惊怒难解。若是没有默契,若是一个不慎,他和钟意都得跟着跳水陪葬,可不带说笑的!
“侯爷!”钟意拨开人群冲过来,见人好好的站在那,堵住嗓子眼的一口气才吐出来。他早就该知他家侯爷胆大不寻常,无事还要生事,他发誓再也不离开半步了,免得活活吓死!
沈砚不敢为崔岑说话,心虚地转过身去,一臂搂抱着幼猫,一只手掌为它挡雨。
吴娘也凑过来瞧它,十分稀罕地小声道:“娘子,你看它多小啊,这可别淋生病了。”
“我们得快点赶路,”沈砚顿时有了危机感,她穿的是春衣也没多余可脱,不由后悔道,“早知道应该在村里带把伞来。”
吴娘失笑,谁知道会碰上这小东西,七娘自个淋雨都没二话,这会儿反倒念起伞来了。崔岑见她这样宝贝猫崽,不顾林敢和钟意青白脸色,唇角又翘起了些。
队伍重新出发,气氛很有些压抑,激荡的水声一直回响耳旁,钧天之势叫人又敬又畏。
沈砚倒是放下了心,人无伤亡已是万幸,其余感慨留着重建家园后罢。
顶着凄风苦雨,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几百号人卷着包袱来到小梅村,惊得一村人都跑来问询。得知牛角坳的惨状,不管认不认识,两个村的人都心有余悸,聊得火热。小梅村的村长见众人狼狈,忙叫人烧水煮姜茶。有那亲戚儿女在小梅村的就暂且安顿下了,一时村里鸡飞狗叫,别有热闹。
临近傍晚又因着下雨,天色着实有些暗,再行夜路就有危险。
沈砚心里也很矛盾,一面是村民身心疲惫,情绪低落,到了小梅村似乎不想再走了;一面是他们人数众多,小梅村也只几十户人家,收容不下。牛角坳有些村民骤然失家失财,那闪烁的贪婪眼神,沈砚怎会看不懂。
再待下去易生乱相,这也是她不愿看到的。
沈砚找了块干帕子给小黑猫擦水,小猫竟不怕生,让抬爪子就抬爪子,让躺下就躺下。她越看越爱,一会儿挠它下巴,一会儿捏它的肉垫,软绵绵的,可爱极了!
吴娘看着啧啧称奇,在家里时也从未曾听七娘说过想要养猫,怎么这会儿就心爱成这样子?
“我是怕麻烦,不过既然遇上了,也是我的缘分,”沈砚瞧见吴娘眼神,轻捏着小黑猫的爪子掂了掂,“是不是呀,咱们是不是有缘?”
把小猫仔细擦干后又把手指给它抓着玩了会儿,她就抱着它一起去找崔岑。
他们现在是在村长家暂歇,崔岑三人就在隔壁屋。
隔壁屋里也一样简陋,沈砚进来就看到崔岑和林敢站着说话,似乎在议论溃坝一事。至于钟意则坐在屋角的木箱上,百无聊赖。
“侯爷,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沈砚开门见山。因着先前那幕,两人不觉亲近了一些,她便也不再叫得那么生疏,“这天色已晚,村里搜罗不上多少灯火,夜行山路恐有危险。”
钟意瞧见她怀里圆头圆脑的小黑猫,抢先稀罕道:“七娘子快给我瞧瞧,这个命大的小家伙好有福气啊!”
听钟意夸它,沈砚就乐得给他瞧一眼。她把小猫放到案上,小猫站起来使劲抖了抖,黑色还带点灰意的毛毛就蓬松了几分。钟意好像这辈子没见过猫似的,蹲下来盯着它左瞧右瞧:“太小了,你看还没有我一个巴掌大,林叔你快来看啊,哎呦它在看我!”
小猫看体型约有两个月,不大不小正是最软乎可爱的时候。这会儿似也知道自己得救了,翘起尾巴迈着小短腿走来走去,甚至不吝在钟意手心里用脑袋蹭了蹭。
钟意乐得合不拢嘴,拉着林敢围着它打转。林敢快到知天命之年,这样软和的小东西眼巴巴瞅着他,老脸险些绷不住,还强撑着“喵喵”叫逗它。
只有崔岑不大热切,同沈砚一旁说话:“附近下一个落脚点在什么位置?”
沈砚微微垂眸,避开直视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