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林芷是谁啊？”

“我记得我记得，是不是我们高三那个学霸女神啊？还是校花来着，我记得。”

“那肯定是她吧。”

“您家这位，整什么名堂呢？？”赵妍一脸好奇地问。

“我哪儿知道。”林芷一脸懵逼地往升旗台上去看。

宴笙站在高台上，勾着唇角，笑的温柔，他明明就看着她的方向，但还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着，“林芷同学，你在吗？”

眼下的情况，除了说她在，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林芷犹豫不决地举起手，说了声：“我在。”

她不明白他打的什么算盘。

周围的班级讨论声大如鸣雷，林芷的说话声微不足道的，只像是一滴雨水击打在石板地面上，根本无法与雷声相提并论。

“林芷在这儿呢，在这儿呢！”许巍驰一只手弯曲着环在嘴边，做出喇叭状喊，另一只手则是指着林芷的脑袋。

有了他的带头，旁边的男生和女生也纷纷加入了这场呐喊。

“林芷在这儿呢！”

“你的林芷在这儿呢！”

他们好像是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什么，全都变得团结。同时将力气汇聚起来，打算一鼓作气，在名为学校的牢笼里打破某种世俗的禁锢。

一滴一滴的雨水集合起来，就算是石板，也能击穿。

宴笙继续念了下去。

“林芷同学，我觉得，我和你的相遇，就像一场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生命里会出现你这样一个人，那样明热炙烈，那样光亮耀眼。”

“苦惯了的人，哪怕看到一抹光，都会以为那是救赎。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就是你和我，我从出生，看到的就是原生家庭的黑暗，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但我遇到了你。”

......

“有些话，可能不说就没机会说了，所以我选择在现在，在这样一个有着许多人的场合，说出这句话。我自私地想着，也许这样，就算有一天，我们都彼此忘记了这段回忆，也会有别人替我记着。”

“今天是2020年12月30日，我光明正大喜欢你的第一天。”

这句话说完，升旗台下站着的学生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在一起，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答应他，答应他！！”

沸腾的人声几乎要将天穹掀翻，没有人会忘记在这天，有一个打破囚笼的少年，不囿于学校的规定，大胆又叛逆地向他心动的女孩告白。

自此，一中的升旗台，就慢慢变成了表白圣地。雨水狂风，会将它原本崭新的油漆变得斑驳，但在它的见证下，终成眷属的情人，也越来越多。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元旦假期的时候，林芷和宴笙一起回了章珍那儿，毕竟是新年的第一天，总得陪陪老人家。

宴笙在升旗台上轰轰烈烈干的那事儿，把王光华气得不轻，但除了给宴笙一个处分，他别的也做不了。

体罚学生教育局不让，找家长理论林国雄请不来，让宴笙写检讨也不过是让他再表白一次。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校长出面，说给宴笙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这才消了王光华的气。

放在普通学生眼里，留校察看可是只比开除低一级的重大处分，校长这次做的确实不留情面。

但林芷知道，一中的处分只要学生半年内表现良好，都是会撤销的，不会记在学生的档案里，不会跟着他一辈子，成为一个污点。校长表面公平公正，实际上是两边不得罪。

“奶奶，爸爸哥哥今年不回来吗？”林芷坐在沙发上，边用水果叉叉起一片水果放进嘴里，边含糊不清地问着。

往年，不管公司多忙，林国雄和林渐川都会老老实实地回来，今年没回来，确实是林芷没料到的。

章珍捧着热茶茶杯，吹了吹蒸腾的白色热气，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叹了声气说：“听你哥哥说，公司最近好像是出了一点状况，走不开。”

闻言，林芷有些意外，毕竟林家的公司经过这几十年的积淀，在国内都是排名前几的，一般而言很难出状况，要是真的出了状况，绝对不是章珍嘴里一点这么简单。

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林芷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靠着沙发背看书的宴笙，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于眼底洒下一片，温顺又无害的模样，像个天使。

嘛，现在故事的走向已经变了，原本会发生的事，应该也不会发生了吧。

“对了，小芷，你们生物竞赛复习的怎么样了，再过不久，就要考试了啊，”说到这儿，章珍把手覆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奶奶知道你一向优秀，自主招生的事情多半也十拿九稳，但多拿一个证书也不是什么坏事。”

“放心吧，奶奶，我有分寸的。”林芷笑着安慰。

宴笙默默地听着祖孙俩的谈话，一直像个空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