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自己，多不检点，啊？！”王光华拿着一根木质的长尺，点着宴笙上卷的裤脚，“都什么时候了还露脚踝，你不冷，我看着都冷！”

“还有，你一个男孩子，衣服拉链不能好好拉吗，你这幅打扮，不就是存心想拐班里女同学走歪路？”

“男生要自爱啊！我强调了无数遍，男生要自爱，你自己都轻贱自己，谁能真的爱你！跟女生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是最基本的为人准则！”

“要是被别人知道你这幅不检点的样子，你看有哪家的丈母娘敢把女儿嫁给你？！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不会做家务，哄孩子，你说说，你凭什么让人家同意你做他女婿！”

“当然是看成绩了！”

王光华噼里啪啦骂了他一堆，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口里面的热茶，原地喘了会儿气，才打算继续教训林芷：“林芷啊。”

“老师我在！”林芷像站军姿一样挺直了脊背，昂着下巴，很清亮的叫了一声。

“你这孩子——”王光华很满意她幅充满昂昂斗志的站姿，“老师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时糊涂，再加上外界的诱惑太大，才不小心着了妖精的道。”

“念在你是初犯，老师不怪你，只要以后能好好端正学习态度就行，这样吧，你先回去，免得耽误了课程。”

上辈子是个普通学生的林芷，从来没这么感受到过一个老师明目张胆的偏袒，以至于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人还像踩在棉花上，飘飘然的。

她，这不是在做梦吧？

相反的，宴笙就没那么舒坦了。

王光华看着他，头一直摇个不停，“现在的年轻男生，一门心思就想娶个好人家的姑娘，以后能不用努力，但是你想想啊，你现在还年轻，所以人家姑娘才能因为你的长相嫁给你。”

“但是以后呢，等你人老珠黄了，你凭什么留住人家姑娘啊，三四十了还要带着个孩子在外头漂泊，半辈子都只会做家务，哪里会有公司要你。”

“没钱，孩子养活都是个问题，养好更加是不可能的事儿，这么恶性循环下去，你们家迟早后继无人！”

“林芷，我认识她足足三年了，人一直都是尊师重道，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的好姑娘，今天这事儿，肯定是你强迫人家的！还只谈恋爱呢，就这么大男子主义，你这像是结婚以后要对人好的样子吗？！”

“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宴笙站的腿都要麻，但王光华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

“知道错，知道错是好事，但是能改掉才是最重要的！”王光华叹着气拍了拍宴笙的肩膀，“你今天晚上回家，给我写个检讨，明天到升旗台上念念，给自己一个提醒，也警戒一下别的班躁动不安的男生。”

“知道了老师，我会的。”宴笙老老实实的点头。

“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了什么，”王光华又捧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我洋洋洒洒说那么多，你给我总结要点就行。”

“......”宴笙沉默了一阵，才开口：“我以后要守男德，振妻纲。”

林芷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长已经把每个人桌上的信给收走了，她拉开凳子才刚坐下来，就听到储悦说：“同学们，今年的元旦汇演活动呢，根据领导们的决定，高三同学就不参加。”

此话一出，刚刚还安静的教室立马民怨沸腾。

“凭什么啊，本来高三就无聊了，现在连元旦汇演都要取消。”

“往届都没取消，怎么到我们就要取消了。”

“就是啊，亏我还期待了好久。”

“好了好了，大家先安静一下。”储悦拿着数学老师用的三角尺在讲台桌面上敲了两下，示意大家别说话。

等所有人都不情不愿地不出声了，她才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原计划是要取消的，但是呢，在老师们的强烈建议下，最终还是保留了。”

要知道，高三这段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时期，不光是学生苦，老师和家长的日子也不好过，老师忙着上课改试卷开教研会，家长早起晚睡陪孩子。

刚刚还民怨沸腾的学生，现在又像解放的农民似的，一个个喜形于色。

储悦默默地把每一个人的表情收到眼底，缓缓说：“但——”

上学上了十几年，班里的学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短短几分钟就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

终于有人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朝着储悦说道：“老师，您有话赶紧说，别吊着我们了，整得人难受啊。”

见状，储悦也不卖关子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学校领导虽然同意你们高三学生参加汇演，但是不能像往年一样占用学校的课程来彩排。由于今年的汇演在元旦假期以后，所以你们得利用元旦假期来彩排。”

各方都退了一步，虽然结果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好歹活动是保留了下来，还是给高三学生留了一点人权了。

“为什么要占用假期啊，好不容易放假都不能正儿八经休息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