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匹林的存在可能是偶然,但是还是想找到它存在的悖论。
“苗圃案尸体的颅骨已经送去声像科做复原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被害人的样貌了。”
贺理进到刑科所之后,对这个庞大的高精刑事科学研究组织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充分明白了他的师父傅法医对他说的“侦破案件从来不是靠一个人或是一个部门就能完成的事”这句话的意义。
“我们今天跟杨畅的辅导员聊了一会儿,明天我打算再找杨畅的父母再聊聊。”凌准吃的有点辣了,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又给简行倒了一杯冰水。
许默问起了韩清的事,“韩清呢?人现在怎么样了?”
凌准喝了口水摇了摇头,“没有生命危险了。下午王峥给我发了信息,韩清脑部的血肿已经消了,人也醒了,下周应该就能接受正常问话了。”
“这事关注的人可挺多的,前两天大姨还打电话给我,问是怎么回事呢。”许默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和凌叔是既担心你,又不想烦你,所才来问我。你呀,常回家看看爹妈,不孝子。”
凌准不服气,“我怎么没回去?我上个月回去好几趟呢。……他俩不是也逼我相亲吗,你以为我跟你似的,那么乐意为繁殖事业奋斗呢?”
“许教授去相亲了?”
许默还没来得急反击,贺理却急急的插进话来。
许默苦笑,“人过三十一道坎儿,你不懂啊,年轻人。”
贺理有些闷闷不乐,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简行好奇,问凌准,“你也相亲吗?”
“我哥三十岁已经有儿子了,你猜我爸妈能放过我吗?……我们家可能也就只有凌淮的日子能好过点儿。”
“凌淮是谁?”简行没怎么听过凌准提家里的事,只听许默喊过他凌二,知道他家里有三个兄弟。
“他们家老三,在部队里研究火箭呢,老凌家的光荣。”许默代凌准回答道。
凌准无奈点头,“我爸一直想让我们三兄弟都当兵,最后只有老三进了部队,所以老凌头可偏心呢。”
凌准虽然这么说,可简行却听得出,他们家挺和睦的。
聊了一会儿,又涮了一波菜,四个人都吃饱了。
许默知道凌准是劝不动的,所以随他去吧,都不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的,不会没有分寸。
其实让许默担心的是凌准在督察局的报告,项宁已经不只一次打过电话给许默,就是希望许默能劝劝凌准,尽快把这个档案给结了,谁身上挂着事也不舒服,更何况还是事关人命。
可许默知道,凌准是听不进去的,他就是这么个性子,有些事他不想碰,谁逼他也不会碰。
至于简行,许默觉得这段时间他好像有些好转,至少跟刚回国那会儿比起来是好了许多了。其实许默并不担心简行,他知道简行是一个听从医嘱的人,同时也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只要给他时间,他的问题会慢慢好转。
许默喜欢岁月静好,好朋友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贫一贫,哪怕在热闹的表面下内心依然孤独,但至少周围的笑声可以传进心里。
中庸是许默从二十岁之后一直保持的心态,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因为有些事不是一句“我可以”、“我努力”就能够完成的。
许默开着车,隧道里的灯明暗交错,贺理坐在副驾目光时不时的瞄向许默,此时的贺理就像一个乖巧的小朋友。
贺理没有判断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同性抱有好感的,但在第一次上许默的大课时,他就很确定自己喜欢这个人,说不清的感觉。那时的讲台上,许默也仅仅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老师。
“你家是这儿吗?”许默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的对面,问贺理。
贺理点了点头,“是这儿。”
许默以为贺理会说谢谢,然后下车,可是贺理却没有吱声,低着头坐在那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许教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贺理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许默,眼神无比郑重。“我可以追你吗?”
许默懵了,半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贺理挪了挪身子,和许默面对面,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读研的时候上您的大课,那个时候我就喜欢您了,原本我想就这么一直默默的喜欢就行了,但是今天听说您去相亲了,我……我…”
说到这里,贺理的脸已经红透了,神情也很复杂,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总之就是听说许默去相亲,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一秒钟能平静的。
“您会觉得……我恶心吗?”贺理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的越来越低。
许默看着他,从刚刚懵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许默并不排斥同性间的爱情关系,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同性的暗恋对象。
“贺理。”许默轻轻的喊了一声贺理的名字,用轻缓的声音说道,“首先,我不会觉得你恶心。其次,我没办法接受你的追求。”
贺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