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镇骑着马匹,追到晏城南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马儿踟蹰不前,祁镇不停地驱赶着马儿往前走,但是马儿宁愿被鞭子抽打,也不愿再嵌进半步。
“云珠!你在哪?云珠——”
“云珠——”
四周并无任何人应声,只有撞击到山体的回声。
此时的云珠已经穿过了迷瘴森林,但是马儿因为吸入过多的瘴气,瘫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
“好宝宝,你辛苦了,你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找水喝。”云珠轻轻地摸着马匹的鬃毛,往周围看了看。
这片森林处在晏城南边一片杳无人烟的地方,夜幕降临,连温度也开始下降。
云珠搓了搓胳膊,“好冷啊。”
身上只揣着一把迷你的小刀子,还有一个折好的麻袋、还有一只空竹筒。
“哪里有水呢?”云珠站定在原地,忽而听见了细细地水流的声音。
真的有泉水!
顺着声音,云珠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嵌在山体里的山泉,但是位置却有些高。
云珠竭力踮起脚尖,将胳膊伸到最长还是没能接到水,泉眼太细了,云珠只能踩着东西再往上爬上去一些。
从不远处拖过来一截小腿粗的树干,将空竹筒探了上去,“接到了。”
待到快接满的时候,云珠扶着旁边的岩石,谁知那竟是活动的。
一个打滑,云珠将竹筒护在怀里,揵起干枯树皮和枯枝倒刺的树干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云珠的衣裳,刺进了那娇嫩的皮肤。
“啊——”钻心的疼,可云珠还是忍着疼,先看了看怀里那原本沁满了水的竹筒。
还好,还剩一些。
踉跄着爬起来,云珠卷起裤腿,鲜血顺着腿往下流,屏住呼吸,将那扎了进去的倒木刺拔了出来。
检查了伤口,那裂口之上已然沾染了一些泥土和碎木屑。
“不行,水要留给马儿喝。”
云珠将那原本蒙着面的布条,浸了一点点水,简单的擦拭了伤口,就将裤腿放了下来。
云珠一瘸一拐的走回去,跪倒在马儿面前,“来,好宝宝,喝点水。”
马儿躺在地上,后退略微瞪了瞪,尾巴委屈的翘了一下,示意云珠它的头已经抬不起来了。
“没关系,我喂你,我为了这点水,可是受了点小伤呢!不要浪费哦!”
云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使劲力气将马儿的头抬起了一点点,将水缓缓地灌了进去。
温度越来越低,云珠只能依偎着马匹,相互取暖。
“马儿,我刚刚在泉水附近看见了一些野蒿子,可是我现在受伤了,摘不到了,你说,我是不做错事情了?”云珠靠近马儿温暖的肚子,一起一伏,就这么窝在一起,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镇骑着马,四处寻找能够穿过迷瘴森林的入口,两三个侍卫紧接着后面追了过来。
“太子爷——”
“太子爷,这不能进去!”
祁镇看着眼前越来越浓的瘴气,还在不断的向自己的这个方向扩散,以至于祁镇只能一直往后退。
“云珠在里面,不进去又能怎么办!”祁镇吼道,她再凶再难缠,也只是八岁的孩子!
“太子爷,恕属下说一句不吉利的话,这瘴气十分厉害,如果长时间呆在里面走不出去,那么生还也是······”
“闭嘴!”她不能死!
“太子爷,不如我们回去从长计议,等到明天瘴气散了,再多派些人来寻公主。”
草棚。
“我徒弟呢!”宗离的酒算是彻底的醒了,醒来便开始找云珠。
“我徒弟呢?你看见我徒弟了吗?”
草棚里分发汤药的中年妇女,拉着宗离的袖子,悄悄地说道,“大人,我看见公主殿下骑着马出去了,已经好长时间了,一直没回来。”
“骑着马出去了?出去干什么?”
“公主好像是找到了能治这种怪病的草药,出去寻去了,”那中年妇女叹了口气,“我还听那几个侍卫说,公主去的晏城南边,那边夜里会出现一片迷瘴森林,一般人进去了,走不出去的!”
宗离一听,半截身子都凉了。
浑浑噩噩走出草棚,恰巧撞见了回来的祁镇。
“小子,我徒弟?你看见我徒弟了吗?”宗离摇晃着祁镇的肩膀,“她去哪儿了?”
祁镇看着宗离,神色难言,“她,她去了迷瘴森林。”
“你为什么让她去那种地方!”宗离指着祁镇,略带有威胁的意味,“如果她要是出事了,我告诉你,我让你给她陪葬!”
“前辈,您相信晚辈,晚辈不会让她有事的!等天亮了,瘴气一散,晚辈就派人去找!”
宗离走出两步,停了下来,握起拳头,“迷瘴一散?迷瘴散了,她还能活着回来吗?”
“可是,就算是现在去,我们也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