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嘉宁长公主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揉了揉额角,“哦?让她进来吧!”
云珠拖着长长的裙摆,扭着小小的身子,这繁荣的衣裙压的她肩膀都快抬不起来了。
“嘉宁给太后祖奶奶请安,太后祖奶奶万福金安,祝太后祖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云珠双手举过头顶,规规矩矩的行礼。
临来时,南宫玉特地嘱咐了,太后面前不得造次。
“好,起来吧!”太后笑容和蔼,抬了抬手,示意冬菊将云珠扶起来。
“来,过来给太后祖奶奶看看。”太后招招手,看着云珠这小模样,也确实想摸摸这水灵灵的小脸蛋。
无奈实在实在太重,每一步都走的扭捏,刚走了两步,云珠便站在原地,委屈地看着太后。
“祖奶奶,云珠真的走不动了,这衣裳好重。”、
那眼神让太后的心差点就化了,当即命人带云珠换了一套常服。
换上请便的衣裳,云珠蹦蹦跳跳地奔进太后的怀里,“祖奶奶,云珠好喜欢您啊!”
冬菊捂着嘴偷笑道,“太后你看,公主可真会说话,怪不得皇宫都盛传,公主是个开心果。”
太后轻轻拍拍云珠的后背,“来,让祖奶奶好好瞧瞧。”
端详这云珠的小脸,那精雕细琢的五官确实有着一些人的影子,怪不得皇帝喜欢地当做亲生一样的对待。
“祖奶奶,您和我的组奶奶一样,都有着花白的头发,像神仙一样,只是太后祖奶奶更像是那天宫里的王母娘娘,贵气十足。”云珠眨着眼睛,彩虹屁接连吹了起来。
云珠明白。想要再皇宫立足,宗离是颗大树,而太后却是动摇不料的南梁根基。
太后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你这小鬼丫头,嘴比那蜜还甜。”
“不是云珠的嘴甜,是祖奶奶的神仙气度太非同凡响了。”云珠认真地表情,让人忍俊不禁,却又不得不信。
“冬菊啊,哀家这慈安宫多久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了?”云珠紧紧地贴着太后,祖辈俩相护依偎着。
冬菊端着一个捂手的暖炉,“太后,以后让公主常来,咱不就有更多的笑声了吗?”
云珠指着那铜暖炉,担心的看着太后,“祖奶奶,您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云珠给您暖暖,云珠比暖炉还要暖和呢!”
说着,云珠一把抱住了太后,喜的太后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祖辈俩你一眼我一眼,慈安宫的花开的仿佛都比往常要娇艳一些。
“冬菊,哀家记得早前制了一个金项圈,你去取来,给我孙儿带上。”一个上午的时间,太后的心里便被这个披着小孩皮的老狐狸占据了。
云珠看着那个金项圈,眼睛都直了,鎏金的项圈上,雕刻着复杂而精致的花纹,另镶嵌着七科各色的宝石,坠着一个如意锁。
太后往云珠的脖子上一扣,云珠的脖子一沉,好家伙,这得有三斤重了吧!
“嘉宁,谢祖奶奶赏赐,下次再来给祖奶奶请安,嘉宁一定给祖奶奶带云······最爱吃的荷花酥。”云珠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脖子抬起来。
太后坐在凤榻上,“我孙儿以后就称本名吧,云珠,云中鹤,海中珠,好名字,好名字。”
“是,云珠谢祖奶奶天恩。”
云中鹤,海中珠。
云珠也是头一次听见如此拆解自己的名字,竟如此浪漫!
云珠走后,冬菊给太后捏着肩膀。
“太后,这嘉宁长公主,可真是一个宝儿。”
“是啊,没能做成皇家的嫡亲公主,也只能算是唯一的遗憾了,那眉眼,和那个人如出一辙,脸那股子聪慧的劲头,也是如此相似。”
“是啊,当年若是······”话说了一半,冬菊忽而意识到说错了话,便停了,“太后恕罪,奴婢······”
“罢了罢了,二人有缘无分,庶女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皇后,如今这样,也算是再续前缘吧!”
那是一段尘封的往事,二十八岁的祁梁遇见了冠绝上京的九岁少女,南宫家庶女南宫离,那芳华绝代深深的住进了祁梁的心里。
那时候的祁梁还只是平平无奇的阿哥,没有什么大的志向,甚至只想和宗离一起游山玩水,行医施药,做个江湖郎中。
“我南宫家的女儿,只嫁南梁的真龙天子!”一句话,将祁梁打入了谷底。
攻心、计谋,愣是将本温润如玉、绝尘仙骨的祁梁逼成了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南梁太子。
“父皇,儿臣求娶南宫家嫡亲女儿。”祁梁羞于直白,没能说出那个名字。
“好!朕应了你!”一纸赐婚,误将嫡女南宫琴当做了庶女南宫离。
错一步,皆是错。
若是当年在桥上,为那个少女撑了伞;
若是当年在河边,为那个少女挡了尘;
若是当年在朝堂上,说出了那个少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