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亮嘴唇颤抖,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他从叶白的身上闻到了杀机,浓烈的杀机!
这股杀机。
可以轻易要了他的命。
“大……大哥。”
肖天亮咬着牙关,不断战栗,强行忍住剧痛,勉强开口,“大哥,放我,放我一马吧,大哥,他、他们给你多少钱,我……我给你双倍……不,不,三倍,我给你三倍,您就放我一马……”
“问你点事。”
叶白充耳不闻,吐出烟头,烟头划出一道斜斜的弧度,落在肖天亮眼前,距离肖天亮的眼睛只有两厘米。
肖天亮费劲全身力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您、您说。”
“多少年?”
“什、什么多少年?”
肖天亮一呆,不解其意。
叶白双眼微闭,再次睁开的时候少了许多情绪,耐心道:“九龙企业到底是在多少年前,开始给林才良下毒?”
“十、十……”
肖天亮想要抬头,看一看叶白的眼色,只是他的脊椎已经受损,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犹豫许久,艰难地说:“十、十七年,我听说,我听说是十七年,大哥,我只是听说……”
“十七年……”
叶白自顾自低喃,一声冷笑打断:“十七年,整整十七年,一个
未成年的小女孩,被你们从小磨到大,呵呵,肖天亮,你觉得,她有睡过一个好觉么?”
“不,不是!”
肖天亮浑身一颤,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道:“大哥,我……我只报,只报过那一个消息,其他……其他的,其他的东西我都是后来才知道,林才良也不是我下的手,我真的一窍不通啊……”
“安静。”叶白的食指比在唇前,声音很轻,轻的有点像是江南的夏雨。
一场夏雨。
南方常常会迎来回南天,家家户户泌出湿气,很难消除,肖天亮脊背冒汗,想要反驳,却很难说出哪怕半句话。
沉默。
深深地沉默。
“你放心。”
叶白的笑容隐隐有些轻松,说:“我不会杀你,你们的手段太低劣了,肖天亮,我还想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会是什么表情,九龙企业会是什么表情。”
他话语一顿,语气极具诱惑力,“肖天亮,你好奇么?”
肖天亮双目一白,已然失神,他听得出叶白话语中的深意,他听得出自己的命已经悬在别人的手上。
肖天亮只有沉默。
“好了。”
叶白淡淡一笑,支着膝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肖天亮的后脑勺,“那个小女孩已经变了
,她很果断也很有能力,打得九龙企业十几年也没有拿下林氏集团。”
他笑得出奇惬意,说得尤其自在,“肖天亮,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马上就要来了,你准备准备,生和死,你说给她听。”
肖天亮陷入深深地沉默,眼波流转,意识突然清醒许多,缓缓松了一口气。
保住命……
一切只为了保住命。
“我还有一个问题。”
“您、您说。”
肖天亮瞳孔向上,费尽力气,却只能看到叶白的那双运动鞋。
“下毒的那个人。”
叶白眼光闪闪,轻声说:“成子鹫,嗯,应该是这个名字,成子鹫,他在哪里,你知道么?”
“我、我……”
肖天亮听到那个名字,心里顿时一慌,他深深知道那个人有多么厉害,那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那是一个超出一切常识的人。
他的毒,可以轻易折磨林才良十七年,同样可以磨肖天亮无数年,是生是死,全部都握在那个人的手上,肖天亮以前亲眼看过那个人的手段。
那一天,肖天亮整整四天都没有合眼,每每闭眼,都能看到那高挺的鼻子。
肖天亮想说,却根本不敢说!
“喂喂喂?”
叶白一眼看出了肖天亮的犹豫,缓缓蹲
下,他一手抓住肖天亮的脑袋,轻轻抓了起来,肖天亮的面孔已经没有人样,布满血痕,泪水沾尽泥土草叶,惨不忍睹。
叶白眼光不动,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我既然能查到他的名字,查出他的位置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我……”
肖天亮咬牙,不敢看叶白的眼睛。
“你放心。”
叶白嘴角一勾,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没人知道是你开的口,你说得对,你只是传了一个消息,他们的参与更深想,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么?”
“我……我告诉你……”
肖天亮隐约看到那个笑容,精神恍惚,他知道,不说,现在死,说出来,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肖天亮终于松口,支支吾吾地说出一个地址。
“我、我也不敢确定,不敢确定那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