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玻璃窗上逐渐积起了水雾。
栗鸢打电话给助理,让她开车来接她。
刚到家,她头也不回地去厕所。
助理王涵看她面色不对劲,一同进房收拾桌面的杂物。
她视若无睹的开始脱衣服,从大门到浴室的距离不过2分钟,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她给浴缸装满了热水,惊魂未定的思绪随着热气腾腾的热水,安抚着她不安地心。
炙热的水蒸气笼罩着她小小的身躯,她无力地靠在浴缸边,面色惨白。
再晚一点,我就真的要毁在那了。
她疯了般擦着身体上的痕迹,那些男人触碰过的地方,令她恶心!
她用力地搓着脖子的淤青,皮肤红了一大块,起了红色的血丝。
眼睛发红,嘴角泛白,整个人颓废又破碎。
“死了会不会更好。”
栗鸢出现了幻觉,耳边不断地响起魔鬼般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你怎么不去死啊,死了就解脱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镜子里少女清丽的脸庞全是泪痕,她无声的哭泣,像是在哭诉这个世界的不公,把这20多年来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心一阵阵的抽痛,白沫从嘴角溢了出来,她难受的闷哼一声,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任凭水流没过头顶,不曾挣扎。
半响,助理王澜有个广告邀约告诉她,开门便发现栗鸢淹在浴缸里。
助理王澜慌张地拨打了120。
A市中心医院
栗鸢一睁眼就看到熟悉地天花板,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左手上打着点滴,助理王澜的头就在她的身侧,后方的椅背上坐着经纪人珍妮。珍妮是个职业女性,常年眼镜不离身,当初就是她给了她认识盛泽彬的机会。
栗鸢心里暗念道:“熄影退圈,离来A市吧,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
栗鸢想退圈了,离开A市,一个人去小城市生活。
从小孤苦伶长大的她没有亲人,没有童年,有的只是无止尽地自卑;得亏生了副好皮囊,才有幸爬上了盛泽彬的床。
她手里有500万存款,那两套汤诚一品是盛泽彬送给她的,她不打算再住下去了,公司还剩几个广告费没结。
这么一想,内心有勇气了许多。
她伸手去拿手机,助理被摩擦声吵醒了,担忧地问她:
“栗姐,你是不是停药了?医生说你的心理问题很严重,不按时服药的话,躯体化症状会影响到日常生活。”
经纪人珍妮附和道:“这医院都快成了你第二个家了,你干脆办个vip吧。”
再晚一点,栗鸢“自杀身亡”的消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栗鸢无力地抬眼,点开手机弹出地第一条推送就是《震惊!当红女明星深夜就医,疑似为情自杀》《栗鸢自杀未遂,疑为新剧炒作》
点开第二条,映入眼帘的是网友数不清的谩骂,和寥寥无几的维护声:
@清汤的小羊:她怎么天天买热搜啊?演技差的要死干脆退圈好了。
@神经兮兮人:我看就是炒作,栗鸢经常消费我家哥哥。
@朴素小火:白莲花一个,要死就死快点,占用热搜就是在浪费资源。
她深吸了一口气,习以为常的打开了微信;果然,一条接一条的消息轰炸,置顶好友许欢给她发了99+的信息,其他的都是吃瓜问候和合作方们。
圈内就是这么的势力,网络更是如此,墙倒众人推,人血馒头吃的津津有味。
突然,她的手机被经纪人珍妮一把抢过,她面色平静的舔了舔唇:“珍妮姐,我想退圈。”
“听说,我的合同还有两个月到期,我不续签了。”
珍妮姐不可置否地看着她:“好,我去和合作方接洽。”
说罢,经理人珍妮转身离开,房内只剩一脸错愕地助理王涵,气氛陷入了莫名的尴尬。
话音结束,心上那份重担仿佛瞬间消失了,然而只是轻松了片刻,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反胃感就排山倒海地涌了过来,面色煞白地无一丝血色。
栗鸢半躺在床里,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让原本快要溢出来的悲怯情绪全都消失在指缝间。
不知道过去多久,疲惫感扑过来,她呼吸渐渐缓和,囫囵着睡过去。
反正要退圈了,闹钟响的时候,她直接按掉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栗鸢是被连续不停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摸到手机,迷糊着接了电话。
“喂。”
“栗小姐,我是盛总的秘书。”
栗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坐起身子,“盛总有什么事吗?”
“盛总现在医院,就在你楼上一层,麻烦您来一趟。”
“医院?”栗鸢无语道,没有动作,“我去不了。”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