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厉景赫打过来，乔以漫咬着下唇，她想，人真是禁不起念叨。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毫不迟疑地把电话接起来。

但这个时候，她的心情有点焦虑。

几十秒的时间很快过去。

乔以漫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震动声再次响起。

这次，乔以漫终于还是没忍住，把电话接起来。

“厉先生？”她努力把语气变得正常。

但厉景赫可不是轻易被糊弄的人。

“你不在医院？”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就贴在乔以漫的耳畔说的。

“嗯，出院回来了。您怎么知道？”乔以漫下意识地反问。

难道他又去医院看她了？

可今天明明是单云惠的生日，她以为他会陪她。晚宴这个时候应该没有那么快结束吧？

乔以漫猜得没错，厉景赫确实去了医院。

其实单云惠的生日宴，他只是待了半个小时，然后就离开了。

他并不是直接去的医院，而是先回公司，在公司待了两个小时，这才去医院。

当他站在病房门口，见里面空无一人时，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一种不安的预感立即席卷他。

最近乔以漫发生太多意外了。

让他的心有点阴影。

厉景赫来不及多想，直接拿起手机给她打过来。

尤其第一遍没人接听的时候，他心里的担忧几乎井喷。

幸亏这小丫头接起来了。

“出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隔着手机，乔以漫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一抹不悦。

乔以漫这里还委屈着呢，他就来了。

“您那么忙，我跟您说了又怎么样？”

“还要陪人家去参加生日宴会。”

厉景赫闻言，忽然沉默下来。

乔以漫也不说话，她觉得就这样听着厉景赫的呼吸声也挺好的。

不过厉景赫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问道：“乔以漫，你吃醋了？心里难受了？”

明明是疑问句，却让她说出肯定句的效果。

反正现在不是面对他，乔以漫干脆破罐子破摔。

“对，我就是吃醋了！那又怎么样？”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但这样的底气也仅仅维持了几秒。

取而代之的变成了失落。

“您以前都没有陪我过生日……”

“今晚她还暗示，你们好事将近了。”

“奶奶被人在背后议论，说她的孙女儿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乔以漫的吐槽仿佛开了一道口子，一发不可收拾。

她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扛下这样的委屈。

但对着厉景赫，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那样斤斤计较的人。

以前有个老师说过，真爱一个人，不可能对他的事情大度。

乔以漫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力改变。

随意她才感觉难过，煎熬。

说完以后，她似乎隐约听到厉景赫轻声叹息了一下。

乔以漫咬着唇，忽然有些后悔了。

“你生日什么时候？”厉景赫低沉地问。

三年前，他们一起过的节日，似乎只有七夕。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

“冬至。”乔以漫闷闷地答应。

厉景赫抿着唇，少顷，他才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知道了，然后呢？

今年生日陪她一起过吗？

乔以漫不敢问，不敢奢望。

或许到那时候，他已经跟单云惠结婚了。

之后，厉景赫忽然叫了她一声：“乔以漫。”

“嗯？”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乔以漫果然茫然地脱口而出。

厉景赫不高兴了。

这小丫头果然没放在心上。

“你的答案。”

已经过了十天。

他跟她说过，自己耐心不是很好。

乔以漫恍然大悟，她这几天确实没有怎么考虑。

“我还没跟贺老师说。”

“你的事，为什么要跟他说？”

“厉先生，您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能在康美工作，是因为有贺老师的引荐，我要是离开，怎么可能不跟他说？”乔以漫也有些郁闷了。

她说完，就听到厉景赫冷哼一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等我休假结束之后吧？”

厉景赫仿佛已经知道乔以漫的答案，他的脸色稍稍缓和。

“你要休假几天？”

乔以漫如实告诉他：“一周。明天跟奶奶回乡下。”

厉景赫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