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漫看着那洁白的衣领上，好像有红色点点，像是什么东西粘上去的。

她心里立即冒出一个不安的猜测。

厉景赫怔了怔，然后垂眸瞥了一眼。

沙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没事，不小心弄到了。”

他脸色依旧苍白，没太多表情，连薄唇上也没有几分血色。

乔以漫咬着唇，松开他的衣领。

这时，厉景赫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乔以漫看到他拿出一条手帕捂着嘴，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为了让咳嗽变得小声一点，还是有别的意图。

厉景赫把手里的本子放在办公桌上，咳得差点弯了腰。

乔以漫看着，揪心得不行，却又什么都帮不上忙，懊恼又自责。

“厉先生，您喝点水吧？”

厉景赫摆摆手，好像示意自己没关系。

等他稍微平息下来，把手帕拿开，乔以漫不经意间，瞥见了手帕中间的一抹红。

他的手帕也是白色的，所以中间那一抹红看着格外醒目。

乔以漫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然后从他手里把手帕抢过来。

她的动作太突然，厉景赫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厉先生，您……”怎么还咳血了？

乔以漫嘴唇发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

心，在揪着疼。

她垂眸看着手里还带着温度的带血手帕，眼泪模糊了视线。

想说的话很多，但此时喉咙像是被卡住一般，哽咽得难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眼泪也不听使唤地一颗颗砸落在手帕上，迅速晕开。

厉景赫看她拿着手帕，一颗颗掉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每年都是这么过的，一到秋冬就咳得很厉害，但只要他不去纠结那些问题，就不会觉得有多难熬。

反正他都会撑过去。

既然无法改变的事情，那就坦然接受。

但现在看到一个小丫头，因为他，这么伤心难过，还一直哭。

他的心里如同打翻了调味盘，变得五味杂陈。

“别哭了，我死不了。”明明想要安慰她两句的，谁知道说出来，却显得如此生硬，怎么好像还有一点嫌弃的意思？

其实乔以漫也不想哭的，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但一遇到厉景赫的事情，她就仿佛变得脆弱了。

连眼泪都不受控制。

这种感觉很糟糕。

她连忙把眼泪擦掉。

乔以漫知道，自己确实失态了。

“对不起厉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完全就是潸然泪下。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泪眼婆娑地看着厉景赫。

虽然已经说了好几次，厉景赫每次都拒绝了，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厉先生，您真的不能休息半天吗？”

“不然今天早点回家也行。我求求您，休息一会儿吧？不然身体真的会垮掉的。”

乔以漫抓着他的手，哽咽地央求着。

看着她如此卑微的央求，明明是他自己的身体，她却比他还要难过。

厉景赫心想，这或许就是在乎吧？

“厉先生……”见厉景赫不回答，乔以漫抓着他的手继续哀求。

厉景赫才猛然察觉，什么时候拒绝她已经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了。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他明知道，今晚早点回去，几个小时的休息并不能缓解什么。

但他还是答应了。

得到他的答应，乔以漫特别高兴和激动，那感觉，比自己中了彩票还要欣喜。

她没忍住，直接上去抱住了厉景赫。

“厉先生，谢谢您。您真好。”

厉景赫眸光闪了闪，他这就听不太懂了。

明明回去休息，受益的人是他，这些也都是他的事，她怎么还说谢谢？

真是个傻丫头。

这时吃完饭的林特助敲门进来，把刚才视频会议的会议纪要拿给他。

谁知道竟然看到乔以漫抱着厉景赫，他哎呀地惊呼了一声，然后用手捂住了眼睛，心想，我该不会被灭口吧？

进来也不是退出去也是，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乔以漫也非常不好意思地赶紧从厉景赫怀里出来，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怀抱里柔软的触感忽然消失，厉景赫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

林特助眼神乱飘，他感觉boss的眼神似乎更加犀利了。

幸好，厉景赫若无其事地冷酷开口：“什么事？”

林特助深吸一口气，进来之后，太太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难道是跟boss吵架了？还是发生别的事？

刚才在楼下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