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众人跟沈家的宾客都知沈长思画画得好。

可他的字, 大家是真没怎么见过，这会儿也就都有点好奇，难免都把目光投向他。

沈长思刚要回应，对上厅内大家投向他的目光, 他的呼吸倏地促, 像是有人忽然拿手掐住了他的咽喉，这种他的掌心开始出汗, 身体不住地战栗。

怎么回事？

沈子不是面对沈越跟谢云微夫妻二人, 或者是裴慕、钟麟等他意的人的伤害时会发病么，为何这次无故发病？

沈长思的耳畔，依稀响起段轻缓流畅的钢琴声。忽地，如同平缓的溪流被投进块石头, 曲子被弹错了几个音。后面, 许是受弹错音的影响, 曲子越弹越『乱』, 到最后溃不军，曲子被弹得支离破碎。

“这……这首曲子不是这么弹的吧？这是弹错了啊。”

“是弹错了, 好几个音都错了，弦部分也不对。”

“怎么回事？不是说沈少练琴已经好多了么？获得过多项专业的比赛, 按说, 不应该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可能真是身体不舒服？我看沈少的气『色』跟精神也都不是很好。”

“你是怎么回事？这首曲子你不是很熟了吗？为什么会弹那个鬼样子？我看你诚心想要丢我的人！”

“首曲子都弹不好，你会干嘛？废物！我沈越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废物！我看你是被画画给耽误了！以后不许给我画画了, 听见了没有？”

“长思，快跟你爸歉。就说你以后不会了, 你以后会好好练琴的。”

“去啊！长思，快去跟你爸歉啊。”

“……”

“怎么了？长思？你怎么不说话啊？”

“长思，你没听见你叔跟你说话吗？”

这具身子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发病, 突如其的不适，令沈长思的身体都有些晕眩。

那些过去的议声跟现实耳畔响起的议声交叠了起，沈长思的太阳『穴』隐突突地作疼。

沈长思终于明白了这具身子此时会发病的原因。他的记忆深处，沈子并不是开始宾客面前表演便会紧张到不能自持。而是有回，沈子发着烧，仍然被父亲沈越要求宾客面前弹奏曲子。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那天的完度不是很好，弹错了几个音。凑巧，那天那天的几位宾客皆是懂音乐的，听出了。

宾客错愕的眼神，父亲私下的训斥，母亲听似温的劝慰声……这些，都了沈子发病的诱因，使他只要人前演奏，便会难以自抑的紧张。后更是恶『性』循环，只要是父母所的应酬的场合，沈子的身体便会出现不适的情况，后头身体状况更是越越严重。

屋子的人，只有沈如筠瞧出了孙子的异样，老爷子关切地望了过去，“长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说沈长思身体不舒服，沈越的眉头就皱了起。管家不是说长思前的几次复诊情况都可以么？怎么身体又不舒服了？

不过长思的病好像直都是这样，反反复复，没完没了。果然，他这个大儿子根本指望不上。

沈长思余光瞥见了沈越皱起的眉头，眼底掠过丝悲悯。如果此时坐这里的是沈子，该有多难过？

这个沈越，对身为亲生儿子的沈子关心全无。这种人，竟也配为人父。

他的胸口微微疼了疼。不是太明显，只是像被针给戳了下而已，比先前都要好得多。许是沈子也不愿意再为这种人心伤了吧。

沈长思不想老人家为他太过担心。他努力驱赶走耳畔的那些杂『乱』的声音，唇边勾了抹笑，“爷爷，您别担心。我没事。可能是昨晚睡得有点晚，现有点低血压。”

沈长思的病这几个月是直挺稳定的，不过他这个病就是这样，旦发作起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沈如筠是不放心，“要不要喊医生家里趟？”

老爷子口中的医生，指的是沈家的家庭医生。

沈长思摇了摇头，“不，我坐坐就好了。”

沈如筠：“既然身体不太舒服，那你就不这陪着了。你就先回你的屋里，好好休息。”

沈长思纯粹是看老爷子的面上勉强陪坐了这么久，老爷子发了话，他也就“听话”地点了点头，轻声地：“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长思身体不舒服，他的“艺展示”部分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提。

沈越因为没能找回场子，对沈长思这个长子是愈加的不满意。

沈超觑见他大哥脸上看似自然的陪笑，心里阵幸灾乐祸。反他大哥越不得劲，他就越高兴！

…

沈长思身体不舒服，走出主楼以后，他的走得极缓，步子却迈得很是稳。

山里的风吹脸上，格外得冷冽，沈长思极缓极缓地从胸口吐出口气。胸口那种闷痛感总算好了许多。

因为过节，陆远涉让杨翔跟陈邦两人都休了假，只有他个人值。

陆远涉比两个下属都要更加细心，他直都跟沈长思的后面，也敏锐的察觉出沈长思的身体状况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