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小姐，老奴在府上已经是第十五个年头了。”

沈青禾望着眼前这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太，虽然整个人望着十分削弱的样子，但是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哦，看来红嬷嬷真是沈府府老人了，红嬷嬷这些年在沈府可是见着不少东西了吧。”

“那是自然的，大小姐。”红嬷嬷点着头，双手交叉着，十分恭敬的样子，说话也是一点没有任何逾矩。

“那我问问红嬷嬷，当初我娘在沈府，虽是远嫁东临，这北冥皇室自然也是为我娘准备了足够的嫁妆，可是为何我回沈府多日，却一点没有消息啊？”沈青禾说着，慢慢起身，到一旁拿起了那紫玉簪在手上把玩。

嬷嬷交叉着的双手微颤抖着：“小姐，这是主子们的事情，我这一个奴才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啊。”

“哦？”沈青禾将玉簪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虽然已是半夜，可是这玉却依旧是温热的：“可是，我听说，娘嫁进沈府的时候，嬷嬷可是母亲院子里的掌事丫鬟，这些东西，难道红嬷嬷一点不清楚么？”

红嬷嬷有些局促，搓着手道：“小姐，虽然我是掌事丫鬟，可是那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现下，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是么？”沈青禾语调微冷：“那红嬷嬷可还记得其他东西？”

“小姐，老奴现如今在沈府都是做些扫洒的苦活，这夫人以前的院子，老奴也未在进去过，连夫人......连夫人后事的处理，老奴当时因为被老爷唤出去当差，连夫人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说着，这红嬷嬷就开始抹眼泪，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

“哎。”沈青禾故意叹了口气，安慰道：“红嬷嬷也莫要伤心，既然如此，嬷嬷你先下去吧，若是青禾日后需要嬷嬷帮忙，还望嬷嬷切莫推辞，毕竟，当初你是母亲最信任的人。”

红嬷嬷听着大小姐这话，心头顿时高兴起来，眼底泛着精光，想着沈青禾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大小姐这是说笑了，若是大小姐用得上奴才，尽管吩咐便是。”

“那便多谢嬷嬷了，珠莺，还不送嬷嬷出去。”说着，沈青禾还从一旁的首饰盒里，捡了根银簪放在红嬷嬷手上。

“小姐这——”

“无事，红嬷嬷，您拿着，也算是青禾感谢您的。”沈青禾笑的温和。

“哎呦，小姐您真是，既然这样，那老奴便收下了。”红嬷嬷笑的眼角的皱纹深深挤在一起。

“嬷嬷——”就在红嬷嬷快踏出去的时候，沈青禾将她喊住。

“小姐，您可还有什么事吩咐？”

沈青禾莞尔笑道：“嬷嬷，你可不可以来青禾的院子里，以前，你也是一直待在母亲身边的。”

红嬷嬷心中一喜：“若是大小姐愿意，老奴自然是再高兴不过的！”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便去和夫人说一声，届时让你到我院子里来。”沈青禾故意放软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般。

红嬷嬷弓着腰看着沈青禾，笑的极为高兴，眼中却是意味深长，不过在她眼里，沈青禾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罢了。

“那嬷嬷便先回去吧。”沈青禾说着便让珠莺将她送了出去。

这时，沈青禾脸上的笑便瞬间消失，盯着手中的紫玉簪，手掌的动作越发柔和，眼神却是极冷，待珠莺回来后，“人回去了？”

“派过去的人跟上去没有？”沈青禾冷声道。

“回小姐，人跟着呢，都是脑子灵活，做事麻利的，不会被发现的。”珠莺明白小姐心里的担忧，安慰道。

“嗯，你先下去吧，有事立马通知我，明天让掌事姑姑安排一下，把院子里最好的房间留出来。”

珠莺不明白为何小姐既然忌惮红嬷嬷却又给她这么好的待遇，“小姐，这——”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你去和掌事姑姑说一声。”沈青禾笑道，神色也温和了些。

珠莺不再多问：“小姐，夜深了，您早点休息。”

“好。”

夜深了，什么牛鬼神蛇，都出来了。

红嬷嬷这边出了沈青禾的院子，在小路上就突然拐了个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远处落了灯的地方，是韩氏的院子。

“跟上。”身后，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放轻了脚步，跟在她身后。

“那是夫人的院子。”丫鬟愤怒道。

“嘘——”小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丫鬟立马闭了嘴，皱着眉毛见红嬷嬷进了韩氏的屋子。

小姐说得果然没错，这红嬷嬷就是和韩氏狼狈为奸，当初大夫人出事，跟这个红嬷嬷肯定撇不开关系。

只是当时大夫人出事之前，这红嬷嬷便离开了大夫人的院子，才被掩了耳目，没有人察觉出来其中的猫腻。

两人在树下蹲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见红嬷嬷从韩氏的院子出来，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待韩氏的院子熄了灯，两人才回到幽居苑。

第二日。

沈青禾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