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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怀璧其罪

却说洪武十三年初,丞相胡惟庸称其旧宅井里涌出醴泉,以此为祥瑞,邀请朱元璋前来观赏。朱元璋欣然前往,走到西华门时,一个太监忽的冲出,紧紧拉拉住朱元璋车马缰绳。随行侍卫大惊失色,生恐惊扰圣驾,当即将这太监拿下,拖到路边乱棍捶下。

马车骤停,窗外喝骂连连,朱元璋撩帘而出,他乃布衣起兵,一路身经百战,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明枪暗箭,自不会惊慌失措,这太监他也识得,名叫云奇,平素谨小慎微、恭敬守礼,不知今日却为何如此唐突。

他心觉有异,喝住侍卫。云奇身体孱弱,挨了几棍,不仅右臂折断,人也奄奄一息。朱元璋命人将其架到车前,这时云奇已经垂死,口不能言,只能伸出左臂遥指胡惟庸宅邸的方向,怎么都不肯放下,只一会竟尔气绝。

朱元璋心中惊疑不定,就取消了去胡惟庸家的计划,回去带人登上了皇宫城头,远远向胡惟庸家望去。没承想,却遥遥望见胡惟庸家门窄巷里隐约有兵器反光的迹象,竟似乎藏有大量甲士。

朱元璋顿时大怒,他在朝中乡野多有耳目,自然也听过一些关于胡惟庸阴养死士的传闻,只是一直不信,但此时景像,这胡惟庸真有叛乱之意。

他本杀伐果断之人,当即喝令武官率领骁勇将胡惟庸、陈宁等人抓捕,三法司并秘吏一起出动搜查证据,确凿无误后当天公开处死。

同时下诏严查其党羽,不仅将胡惟庸心腹门吏一网打尽,便是与其交好元勋宿将也不得幸免,连胡惟庸老家乡众也多惨遭遭灭门之祸。但这一查,‘胡党’却是越查越多,几年下来,因此牵连致死者已达数万人。

时至今日,仍每隔一段时日就有人被冠以‘胡党’之名而遭牢狱之灾。年前,宁夏指挥于琥被卷入胡惟庸案,于琥是潭王朱梓岳父之子,朱梓惊惧之下,竟尔自焚而死。可以说,这‘胡惟庸案’不论是牵连之广还是追查之久,都是古今罕见。

少年心知此事隐情非同小可,沉声道:“这谢君卓在江湖中虽然名气不小,但也不过是个依傍皇室的武夫,纵然与胡惟庸案有关,又怎能惊动这么多人围堵?”

“你晓得什么。”

周半仙叹了一口气道:“江湖上都传言朱梓死前交给谢君卓一样紧要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件东西,才引得这么大批江湖人马围堵。”

少年叹道:“原来如此,圣上深恨胡党,与胡惟庸有关的人悉数赶尽杀绝,这谢君卓怕是身怀胡党罪证,抓住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古来如是。”

周半仙冷笑道:“你也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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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了,现今这天下的官又岂是那么好当的,昔年仅郭恒贪腐一案就牵连了几万人,六部百司几乎被杀绝了,不仅朝中日夜惶恐,就是地方上的官员也人人自危,后来胡惟庸案发,又是一大批官员倒了霉,听说现在朝廷里许多官儿都要带着镣铐刑具来升堂办公呢,朝夕不保,火炉谁想坐上?这些武林大豪或聚啸山林、或一方豪强,逍遥自在,又不像咱爷俩一样缺钱使唤,干甚为朝廷卖命,受人辖制?”

少年奇道:“既不是为了做官儿?那又是为了什么?”

周半仙脸上忽现神秘之色,低声道:“江湖相传胡惟庸昔年谋反,只因掌握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秘密如今就藏在谢君卓身上!”

少年心中好奇,问道:“什么秘密?”

周半仙低声道:“当年圣上率大军攻破京城后,元顺帝仓皇北逃,在上都负隅顽抗几年后又被逼到应昌,后来就病死了,李文忠将军知道这个消息后发起猛攻,刚即位的必里克图汗抵挡不住,仓皇中就带着十几个亲信逃了出去,但元顺帝的老婆孩子,和蒙元在中原数十年搜刮来的无数金银珠宝,可就带不走了,全都留在了应昌!”

那少年惊道:“难不成是蒙元遗宝?”

周半仙瞟了他一眼:“小小年纪一听这些身外之物就两眼放光!能不能有点志气?”

少年也不理他,只是追问当年那批遗宝下落。

“还能去哪啊,自然是充公做军饷了啊,要不那连年打仗的钱从哪来的,再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千军万马面前搬走那批金银珠宝,也搬不动啊!”周半仙嗤之以鼻。

少年愣道:“难道这秘密不是指这批财宝?”

周半仙见勾起了少年的好奇心,得意道:“是这批财宝,但也不是这批财宝。”

少年愈加好奇,道:“你别说话拐七绕八的,什么叫是这批财宝,但又不是这批财宝?”

周半仙笑道:“说不是这批财宝,只因当年那批财宝已经悉数充作军饷,便是几只牛羊也都宰杀掉当作军粮了,说是这批财宝,是因为当年这批财宝里,不见了两样东西!”

少年奇道:“什么东西?”

周半仙面色一肃,道:“蒙元奴役中国数十年,搜刮金银何止亿万,岂能悉数带走?传说元顺帝北逃时只带着其中一小部分,其余分成了十三批藏在北方大山之中,欲日后取出,而这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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