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寒假里校园没有一个人，但放学铃声响起，正正好好五点五十分。

盛涂不紧不慢的收拾书包，和戚辞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林疏抬头，无意间看见前面两个人的笑颜，悄悄的拉了拉乔鹤的袖子。

“喂，看！”林疏小声但是有些激动的喊乔鹤。

乔鹤依旧面摊，但是嘴角浅浅上扬了一个弧度。

“他们聊了得有，一节课的时间了。”林疏八卦的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眯成一条缝。

“嗯。”乔鹤答应着。

他知道，从盛涂的各种表现来看，她是栽了吧。

“盛涂和戚辞啊…”乔鹤略微沉思，虽然他支持盛涂对事情的选择，但是还有一些来自类似于“老父亲”一样的不放心。

人类的情感真复杂。

他看着笑成花的盛涂，也就是昨天晚上还在难过的盛涂。

得，随她吧。

盛涂转身，想要喊林疏一起回家，对上她的目光，口中的话竟被噎住。

林疏率先开口。

“我怎么一抬头就看到你和戚辞在说话啊～”

盛涂心中闪过一丝慌张，“得得得得得”她马上用一连串的敷衍让林疏闭嘴。

“哦～我明白了～”林疏雀跃着关上教室的门，一行五人再次出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风是冷的，吹在盛涂的脸上，盛涂打了个喷嚏。

戚辞和乔鹤徐文走在后面，乔鹤明显的感受到戚辞的目光关注到了盛涂。

“哎，”乔鹤用肩膀撞了一下戚辞。

戚辞立马回头，“你干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就笑场了。

徐文好像看出来什么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吃瓜。

盛涂感觉到了身后的“小闹剧”，背变得僵硬了，拉着林疏想要快步向前走。

可没想到林疏也在拖着她，“哎呀盛涂，走慢一点嘛。”

“什么玩意！”盛涂拽着林疏，“什么都跟什么啊快一点！”

话还没完，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的流露出来。

林疏看着盛涂泛红的脸庞，坏笑着拖住盛涂。

死戚辞怎么还不走。

盛涂心里暗骂。

戚辞一直跟在盛涂的背后。

路灯的光柔和的打在柏油马路上，地面上隐隐泛光，冷风中几串乱乱的，欢快的脚步声掠过。

终于在路的尽头，戚辞走向了和盛涂相反的方向，盛涂舒了一口气。

但隐隐有些失落。

她抬头看向被路灯照亮的一片天，黑色的夜幕仿佛深邃的没有尽头，林疏也走了，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寒风里婆娑。

盛涂低头慢慢走着，她想起戚辞的目光。

如果一定要有词语去形容，那一定是

炽热。

盛涂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够感觉到。

他的目光炽热的像是可以穿透身体的风。

前方抬首，

还未入眠的城市轮廓中含着梦一般的阑珊灯火。

盛涂想起一个人的一句话，

梦里才见阑珊灯火处。

她亦觉得是，

身处阑珊灯火中才觉恍然如梦。

什么时候对戚辞的话那么在意了呢？

盛涂不知道，她整日被情绪的水草缠住，溺亡在一次次的绝望中，无力去注意到其他事情。

戚辞，像是驻足在生命长河里，等待着盛涂遇见，特殊的意外。

盛涂愿意去接受，甚至是改变，甚至是去照亮他。

尽她所能，在所不辞。

从未衍生出的情感撞击着盛涂的心，她再一次疲惫不堪，但是眼神坚定，每一次呼吸无论急促与否，她都努力保持平静。

她终于找寻到了一个强大的动力源去停止控制自己糟糕到极点的情绪。

可盛涂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允许了。

造化弄人啊，偏偏在窥得一丝光亮的时候，失去感受温暖的能力。

盛涂不可控制的再一次哭泣着，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死死的用手抓住枕头，死死的用嘴咬住被角，眼睛绝望的瞪大，流下泪来。暴戾的情绪不断突刺着她脆弱的神经和疲惫的大脑，不断想要攻垮最后一丝理智。

盛涂快要被折磨至疯狂，她失去了最后的控制能力，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腕。

她别无选择，不这样做，她知道会有更可怕的行为出现。

盛涂的手腕钻心一般的疼痛，她的目光模糊，眼泪像流干了一样，燃尽了心火。盛涂痛恨自己，不可控制的痛恨，她又是疯一般的再次咬了上去。

过了很久，很久。

时间仿佛静止，只剩下低声的呜咽。

盛涂终于抬起了头，手腕上一片紫红色的瘀血，牙印处渗出血丝，久久不能消去。

盛涂如果知道，咬的次数多了，以后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