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城门落锁,北斗七星指向京都中心高耸的建筑群。
皇城灯火一盏盏暗下。
各路侍卫持剑,队伍整齐,提着灯笼,金属质地的铠甲浸染月光,走动时发出铮铮响动。
皇宫入夜。
就在侍卫们走过的土地下,地下水牢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开国皇帝御笔亲书的【招认堂】三字铁牌匾额,刚劲有力的笔锋,匾额生锈,字迹早已斑驳。
匾额从数百年前就竖在此处。
地上,阳光明媚,日出日落,朝局后宫暗流涌动,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地下,永远黑暗森然,不分昼夜,身为皇家最锋利的犬牙,招认堂里的暗卫认任务单一,十几年如一日。
审判,用刑折磨,把死人拖出去.......
冰冷的砖石头围成密不透风的一排小隔间,刑拘上的血液混杂,九九八十一道刑法,无一不是凶残狠辣。
暗卫们面无表情,欣赏着犯人们痛苦的嚎叫,血腥味道夹杂难闻的潮气。
荆国有两种人。
一种人,他们不知道招认堂。
另一种人,他们正在招认堂里生不如死。
又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犯人忍不住了,犯人是在边境经商的外邦人,后来官府察觉,原来商人身份是伪装的,真实身份是梁国派来的细作。
细作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宁可咬舌自尽,也绝对不会开口,更不会出卖国家的任何机消息。
只可惜,细作进了招认堂。
暗卫都是顶尖的刽子手出身,家中世代从事暗卫一职。
就算人死了,暗卫们也有办法扒开死人的嘴,让他们吐出来有用的东西。
“我招,我什么都招。”细作奄奄一息,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身下已经失禁多次,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招认的细作被带走。
暗卫提着水桶,冰凉的水泼洒,冲刷地面上肮胀的血污。
紧接着,药童被丢进来。
暗卫们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人命生死,在他们眼里早已经麻木,他们只知道承旨办事。
“不用审问,直接用刑。”
药童眼睛死死盯着门外的皇帝宇文啸,门里门外是两种天地。
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一个是权贵,一个是卑贱庶民。
药童成了皇家的遮羞布,成了皇帝宇文啸的替罪羔羊。
但是他不敢怨恨,也不能怨恨,因为家中还有高堂姊妹兄弟,只有他死了,永远闭上嘴巴,才不会牵连家中无辜的亲人。
暗卫从密匣中取去红药。
只不过,红药不是给人吃的,而是给墙角麻袋里的老鼠。
皇帝宇文啸站在审讯室外面,隔着栏杆,看到一群吃了红药的鼠类,一双双眼睛赤红,尖牙竖起,鼻子抖动,闻到了血腥味,饿了四五天的鼠类们极其亢奋,药物使它们的尖牙更加锐利,意识达到癫狂的顶峰,胃口大开的鼠类渴望饱餐一顿,向着惊恐万分的药童奔去。
暗卫关上门,胳膊粗的玄铁锁链拴住门,隔着厚重的铁门,宇文啸耳边回荡着药童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宇文啸身后站的胡公公,已经瘫倒在地,难闻的味道充盈,胡公公扶着墙,玩命地呕吐。
“皇上,咱们走吧,太恶心了,老奴受不了了。”
胡公公脸色惨白,药童每叫一声,那声音仿佛能钻入人的骨子里,让人从头皮到脚趾发麻。
“皇上,太上皇让您亲眼看着,亲耳听着,直到刑法结束。”暗卫拱手说道。
这是太上皇赏给皇帝的大戏,也是警告。
垂在腿边的手攥紧,手背青筋暴起,皇帝宇文啸咬紧后槽牙,“朕知道了。”
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痛不欲生的叫喊,以及肉体被撕咬的声音,阴森可怖的气氛泛滥。
皇帝宇文啸站在阴影里,没有人能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父皇依旧是当年的献帝。
他没变!
太上皇已经知道他在背后指使人下毒,没把事情摆到台面上罢了!
太上皇缠绵病榻多年,但是招抚司里面的走狗们,十几年如一日的对他忠心耿耿。
如果今天太上皇想要处置的人不是药童,而是他这位真龙天子,暗卫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果断奉旨办事。
父皇啊!父皇!
您活得太久了,久到让人厌烦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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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南宫云初从偏殿起身,吃过早饭,用千里传音镜和两个小宝贝聊了一会。
宇文旭派去的高手侍卫们分成两批。
一批正在陪同衍宝练武。
另一批乖巧地坐在凳子上,脸被涂成红屁股,纹丝不动,眼巴巴地等待着甜宝给他们扎辫子。
南宫云初:“.......”
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