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在路口又碰见顾一垣，不过只有他一个人。

短短几个小时碰见好几次，沈长清皱皱眉，不知道该说巧合还是不幸。

顾一垣很平静地看着她，“不是巧合，我在这里等你。刚刚在寺庙外面看你走路好像不太对。用不用......”

“不用。”

“我自己可以走下去。实在不行，”她刚刚准备说不行就慢慢走，也不急。林绝已经走到她身边，扶了扶她的胳膊，很快的接话。

“实在不行，我再把你背下去。”

啊？“也，也不用了。”

“好，”沈长清感觉林绝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肘，然后像是不好意思又松开了，“那你等一下累了和我说，我再背你下去。”

“好。”

沈长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个好字来，她明明知道这两个人站在这里，自己肯定不会让他背自己下山的，但是她潜意识里觉得林绝刚刚的语气，如果自己拒绝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一样。

可怜巴巴的。

脚底和后跟又被下山的路磨了一遭，她感觉鞋背几乎硌着她的脚骨，沈长清咬了咬牙，一鼓作气走下来。

最后回到酒店，换了双拖鞋，躺倒在床上才重重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一次。

还没有歇息多久，那种从小腿蔓延开来的酸痛又席卷了沈长清。

她哀叹了一口气，这体力，真有够差的。

何娇娇早就回到酒店了，问清楚了沈长清的门牌号然后跑过来找她玩。

沈长清爬起来给她开门，然后又重重跌回床上。

何娇娇笑，“那么高的山，你还真爬上去了啊？”

“嗯。”沈长清实在有些累，都没什么力气开口说话。

“现在好了吧，是不是腿酸？”

她撩起沈长清的裤脚，坐在她旁边，给她按摩小腿。沈长清被她按的舒服，靠坐起来，亲昵地拿脸蹭了蹭她的肩膀，像一个慵懒的猫咪。

按到最后，何娇娇突然说，“等下你洗完澡要不要去泡温泉啊？你今天这么累，去泡一下晚上睡觉比较舒服。”

沈长清还靠在她肩膀上玩弄她的头发，想也没想，“好啊。”

酒店里面有不少的温泉池，基本都是人工的，沈长清和何娇娇找了个没人的，两个人一起靠着墙壁坐下来。

沈长清的脸被周围水氤氲起来的雾气蒸的通红，像个快要软烂的粉红水蜜桃。

何娇娇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肉，问，“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沈长清拿脚摆了摆温泉池子里的水，“这倒是没有，只是又遇见他们几个了。”

两个人的膝盖在水池里碰了碰，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等出来的时候发现大堂门口围了许多人，何娇娇是个颇喜欢凑人热闹的主，拉着沈长清一起去看。

他们在人群边缘，何娇娇探头探脑地去看，沈长清很高，踮起脚，一眼就看清楚站在人群中间局促不安，满脸通红的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一个温温柔柔不苟言笑家境一般的小女孩。

站在她对面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骂骂咧咧，似乎是这趟酒店的管理员，某个经理什么的。

何娇娇看了半天，转头对沈长清说，“好像这个女孩不小心打碎了什么瓷瓶，然后让她赔钱什么的，然后这个女孩子说明明就是他没看路撞到她身上，他自己失手碎的。”

"好啦，"何娇娇弄清楚前因后果，也没了兴趣，她拉过沈长清的手，“我们走吧。”

那个男人还在骂，“女的真是麻烦，没钱赔在这里住什么酒店。”

“我真的没有，”那个小女孩语气焦急，快要哭出来了，“不信你们可以调监控。”

“没钱赔就没钱赔，提什么调监控，”男人扫视了一下她身上的衣物首饰，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我看今天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啧，沈长清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有些男人还真是，有够他妈让人无语的。

她想起来那时候刚刚开始工作，对自己颇有关照的其实都是女性，就算有些不太喜欢她这种沉默寡言性情古怪的女孩子，也会默默在她生理期痛到要死的时候假意“顺手”地帮自己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然后给她冲一杯红糖水。

沈长清走进去，抬起头看着他，修长的脖颈扬起来，美的像一把疾利的弓箭。

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温顺不是软弱，性别也不是你轻视我们的理由，你自己工作不当造成的失误却推卸给我同学，让她承担损失，这叫什么？”

沈长清的声音砸在空气里，有着不容置喙的力量，“这叫下贱。”

“这个钱我可以赔，但若是找警察调出证据。你所要做的不只赔钱那么简单，我还要你郑重地向我同学并且获得她的原谅。”

她站在那个女孩的前面，无所顾忌，又干脆又锋利。

她说完，突然又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