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还被他拎在手里，上面还用白色丝带打了个漂亮蝴蝶结，是非常简单的款式，正下方吊了一个小小的像水滴形的坠子，简洁大方，价格却出奇的昂贵。

但这也不算什么。他过去常常见盛时或者江樾用这种东西讨好人心，至于价钱，那并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相比于要付出一些时间和劳动成本做出来的真心实意的东西，大抵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钱能买到的东西，大概是最方便最省心的送礼物方式，因为全然不必为此付出任何心力。

下午的运动会差不多已经结束，很多人陆陆续续往教学楼走，顾一垣走到教室。

沈长清也已经坐在那里，很好，他甚至不需要花费时间寻找她，以显示自己伪装的急切，他朝她走过去，礼物被郑重地放到她桌子上。

沈长清抬眼看了看他，“干嘛？”

桌面上的书摊开来，顾一垣低头随意看了下，是美国诗人狄金森的诗集，翻开的那页是她的那首——

请允许我成为你的夏季。

顾一垣没由来的笑了一下，没有任何情绪。然而那笑很浅，他很快敛下，温和地说，“刚刚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沈长清已经低下头把书翻了一页，林绝还在睡觉，她的声音很小，“不需要，你走吧。”

“知道了。”

东西被随手扔进垃圾桶，他的情绪没什么起伏，不被需要的东西就扔掉，很简单的处世法则。

沈长清望了眼他背影，叹了一口气。她似乎很难揣测他，即使沈长清有着一点上帝视角，了解他温柔清冷外表下藏着的不恭恣睢。但那也还不够，这人温柔也并非完全，笑也不够纯粹，永远戴着面具，好像藏在一片虚虚实实的雾里。

他明明厌恶自己，却要执意靠近自己，他和女主裴书的感情到今天也没有任何发展，像是两条毫无关系的平行线。沈长清看见他刚刚扔掉的东西，觉得头都痛起来。

林绝压根没睡，他们说的话自动跳入他的耳朵。

“为什么不接？”

“啊？”沈长清不知道他还没有睡着，还以为是自己的动静太大吵着他了，准备说对不起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她有些错愕，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

林绝觉得可能是先前那个梦让他意识还有些不清醒，脑子坏了才会问出这么一句废话，别人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哦。”沈长清小声的回了一句，林绝已经走出教室。

这家伙，一天到晚别扭什么呢？

何娇娇已经站在教室门口等她一起去吃饭，沈长清走出去，看见她皱起眉，脸色不算好看。

她挽着何娇娇的肩，搂着她往前走，“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碰见周阮了，看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烦。”

沈长清沉默一瞬，倒不是因为她很直白地说讨厌周阮，而是她说的讨厌的理由，论趾高气昂的坏脾气，以前的沈长清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周阮在人前永远清冷单纯，不谙世事的美。

她都能忍受沈长清，却如此厌恶周阮，沈长清有些不理解，却也没有多说。

“好了，好了，别和她计较。”

何娇娇倒不是个能憋多久闷气的人，沈长清才说了一句话，她就又恢复原样，一脸活络地说起今天下午篮球赛场上的帅哥，并且着重描述了卫初的风采。

半响，又愣愣地问，“长清，你现在真不喜欢卫初了啊？”

沈长清摇摇头，显得有些郑重其事，“我不喜欢他。从来都不喜欢。”

她已经不是原本的沈长清，那么这样说，似乎也没错。她确实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没想到何娇娇突然笑起来，一脸愉悦，“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觉得顾一垣比卫初好多了，虽然卫初是很帅没错啦，但是顾一垣也不逊色啊，成绩还好，人也温柔，啧啧啧，一看就是那种天生情人类型的。”

……

……

沈长清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别瞎说了，我谁都不喜欢，我最喜欢你行了吧。”

“啊啊啊啊啊，长清你该不会是女同吧！！！

刚刚从后面走过来的江樾和盛时恰好听见她们说的这几句话，盛时跑过来上下扫视了一下沈长清，想起她车祸后的所作所为，突然灵光一闪。

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你你你……，你他妈真转性了啊。”

原来转变的不是性格，是取向，难怪突然就不对卫初死缠烂打了，连对一垣都可以不屑一顾。看来是被卫初伤的太狠，对男人失望了。

啧啧啧………

三人同时望着他，“……”

江樾和看傻子一样看他。

何娇娇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她们走的有些远了，盛时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嘴里不停念叨，“你说卫初不会真把沈长清搞恐男了吧，你看他以前暴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