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眸看着傅司晏，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所以，你们是不打算离婚了？”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抑郁症？”傅司晏冷着脸问她。

碍于她曾经救过自己，傅司晏想，她承认了，自己也不会怪她。

南风月咬着唇，满脸难堪。

“你跟你妹妹的感情并不好，因此，她死了，你根本不会因为她得抑郁症。”傅司晏冷笑起来，他的话透漏着肯定的意味，像是一把利刃刺进南风月的心中。

南笙想，傅司晏把樱园安置那么多监控，难道就是怀疑南风月？

“我跟她感情是好的，我就是因为生气才对她发火的……”南风月的话没说完，接触到傅司晏黑得不见底的眼眸，忽然就不敢说下去。

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在傅司晏面前撒谎，没有好下场。

更何况，她编织了一个谎言，骗了他四年。

傅司晏上前，把手放在她脖子上。

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脖子，让她身体止不住发抖。

“把小葡萄带到楼上去休息。”南笙低声对安姨说。

安姨立即抱起小葡萄，赶紧上楼。

小葡萄一走，傅司晏的手猛地用力。

“咳咳咳……”南风月眼角的泪水更甚，她想要后退，却被傅司晏紧紧捏住脖子。

“如果不是看在你当年救过我的份上，你骗我这么多年，今天你就走不出樱园。”每一句话，都夹杂着刺骨的冰冷。

南笙手脚都有些发凉。

“司晏……对不起……我不是，我没有骗你的……是医生说的。”她哭着摇头。

直到此时，她还在辩解。

南笙讨厌南风月，但此时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傅司晏既然已经肯定她骗人，她狡辩不是找死？

可傅司晏却并没有跟她计较，而是手一松，神色淡淡地说：“你跟你妹妹有什么气可生的？不离婚是我的意思，带她和她孩子出去，也是我的主意，怎么，欺负不了我，就欺负你妹妹？”

“我没有……”南风月捂着脖子，被说得难堪至极。

她总在傅司晏面前像是能说话的，可今天，傅司晏为了南笙，把她的脸皮踩在地上。

南风月从未有这样屈辱的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丧家之犬。

可这个人是傅司晏……她的脸皮就算是被他踩烂了，她还得表现出一副温柔的样子来。

“她和我还有婚姻关系一天，就是这樱园女主人一天，风月，你可记住了？”他口气凉薄得没有丝毫的感情。

南风月没有回答，哭着直接跑走。

站在一边的南笙，看着她离开，才收回视线。

“当初你要我签离婚协议，不就是给她一个名分？”南笙问傅司晏。

傅司晏一脸冷意地看她：“当年是这么想的没错，可造成今天这个结果，不也是她的谎言？”

南笙无法反驳。

他惦记她的抑郁症，不提结婚的事情，担心她因为自己而难过，抑郁症加重。

谁知道四年后，这竟然成为她不能和傅司晏结婚的理由。

“咎由自取。”傅司晏冷声说。

他看过乔朗传到他手机的监控画面，恨不得抽南风月一耳光。

如果南笙的力气再小一点，被她按着撞到茶几上，还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人命来。

“她好歹也救过你。”南笙说。

傅司晏凝视着南笙的眼睛：“救我，和欺负你，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么？你当年因为这份感情——”

“南笙，你也知道这是当年的感情？”傅司晏打断她的话。

南笙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家对你并不好是不是？”傅司晏开口问她。

南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傅司晏淡淡道。

南笙看着他的脸：“你对救你的人，感情就这样？”

她不明白傅司晏，当年得知南风月是救他的人，他多恨自己跟他结婚，恨不得弄死她。

可如今……他又对这份恩情，好像不在意了。

傅司晏眼眸深沉地看她许久，才道：“你不舒服就去休息。我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南笙立即拒绝。

傅司晏既然不想回答，她也不追问。

回到房间里，南笙的心情复杂。

说男人薄情，是真的薄情。

当年为了南风月的救命之恩，恨不得弄死她，恨她入骨的模样。

不过短短四年，这份救命之恩，就淡了。

可南笙又觉得，或许这就是人。什么感情都不会太长久……哪怕当初那么热烈，可经过时间的磋磨，热烈不再。

南风月自己大概都没想到，自己骗来的报恩之情，保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