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还没来得及回答绘枝，沈泽焕就厉声道：“东西能乱吃，话是可以乱说的吗？”

“少爷这么着急做什么？”绘枝冷哼道：“奴婢也不过随口一说。”

“话说的容易，解释起来就难了。”沈和山沉着脸，道：“碧儿是靖安苑的婢子，泽焕许久不回来，怎么可能指使她做什么？”

“再说老太君疼爱少爷，少爷哪儿有理由害老太君？”

绘枝正要辩驳，景沐翎冷哼了一声：“沈和山，儿子是你的儿子，女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

“王爷。”沈和山话里没了刚才的气势，低声道：“微臣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景沐翎眉头微挑，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意：“刚才那群人质疑灼兮的时候，没曾听你说一句公道话？”

“怎么，绘枝就只提出了合理的质疑，你就受不住了？”

沈和山嘴唇动了动，讪讪道：“王爷，微臣所想，不能叫一个婢子随意开口，叫主子难堪。”

“那刚才开口的，又算什么东西？”景沐翎反问道：“灼兮乃孝清公主嫡女，太后娘娘承认孙子，马上要成为禹王妃。”

“哪一层身份不比那群东西尊贵？”

沈和山低声狡辩，道：“他们，终归也是沈家的人，灼兮没出嫁，到底还是沈家的姑娘……”

景沐翎冷笑道：“嫡出和庶出的区别不用本王跟你说明吧，本王看来，你是多年以庶为正，成了习惯，连血脉亲疏都分不清了。”

“就算不念着她是你的女儿，总要念着孝清公主当年对你的付出，但凡有一丝良心，也不可能如此对待灼兮！”

要是别人说这话，沈和山肯定要暴怒。

可对方是禹王殿下，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着，还得附和道：“禹王殿下教训的是。”

景沐翎冷冷道：“本王说的对，就闭嘴，且查清楚失火一事，到底是谁干的！”

沈和山连连点头，视线转向碧儿：“贱婢，还不赶紧从实招来？那个什么香，到底是谁指使你放在靖安苑的？”

碧儿紧紧抿着唇，这会子是谁也不敢看了，盯着脚下。

“看来不给点颜色是不可能说了。”沈灼兮笑了笑：“郢族还有一种毒药，名唤万虫噬心，药如其名，用的人周身都如同有一万只虫子在噬咬。”

“哦，不对，是里里外外都是如此，正好先前有人送了我一瓶，我还好奇这种药有多厉害，就拿你试试了。”

沈灼兮说话间，掏出一瓶药水递给绘枝。

绘枝会意，接过药水径直走向碧儿。

碧儿惊恐的瞪大眼，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绘枝钳着下巴强行将毒药灌了进去。

绘枝一松手，碧儿就剧烈的挣扎起来。

奈何两个侍卫将她押住动弹不得，她只能拼命干呕。

“别白费力气了。”沈灼兮笑道：“万虫噬心是吐不出来的，估计你现在周身已经犹如有虫蚁在爬了，那是因为毒药起作用了。”

话音刚落，碧儿就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接着，两个侍卫都牵制不住，碧儿难受的乱颤不止，连脸都扭曲了，几乎发疯。

“好痛，痛死我了！”

“二小姐，你太恶毒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救命啊，二小姐，你，你也要屈打成招！”

“就是你想烧死老太君，东窗事发贼喊捉贼，竟然想将一切栽赃给我，其心恶毒！”

“……”

一声声辱骂，和刚才碧儿说景沐翎如出一辙。

岂是这时候，沈灼兮心中是好奇的。

到底沈泽焕许了碧儿什么好处，到这份上，不仅敢反抗骂景沐翎，还敢当众这么说她。

太师府其他人谁也不敢做声，既是害怕，又是好奇，到底是碧儿受人指使下的毒手，还是沈灼兮倒打一耙。

沈灼兮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着。

绘枝耐不住，低声问沈灼兮道：“小姐，这药水可行吗？”

“放心，这药水就算不是真的万虫噬心，效果也比万虫噬心有过之而无不及。”沈灼兮好整以暇等着：“且看吧，坚持不了多久。”

碧儿的嗓子都喊哑了。

从腑脏到皮肉，无不是被虫子撕咬的痛楚，既是痛，又是痒，压根就说不上来到底什么感觉，只剩下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

“这……”沈和山是文官，不忍看这等场面，很想制止，但开口后，瞧见景沐翎脸色不对，又不敢说。

只敢劝沈灼兮道：“当众行刑，只怕影响不好，要不，将她拉走，再行拷问？”

“太师怕什么，杀一儆百，正好全府上下的婢子小厮都在。”沈灼兮冷哼道：“一个靖安苑都没了，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

“她的奸计若是得逞，现在我和老太君都化作一捧灰了。”

这时，碧儿也熬不住了，大声高呼道：“啊！二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