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上门，自然也在沈灼兮的算计内。

她担心老太君念着沈泽焕的份上会绕过余青莲，索性算着时间出门，假装偶遇要出门的老太君。

老太君正在气头上，这几日又因为她称呼上的改变置气，说话自然也冲：“你不在家准备出嫁的东西，要去哪儿？”

“天气炎热，老太君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小心又中了暑热。”沈灼兮微微侧头，看向孙氏：“这位是？”

“余家的舅母。”老太君没心思介绍，道：“你没事就回去准备，再说中秋节也要到了，我身子不爽，大夫人也暂时无法操心，府上无人操持怎么行？”

“我准备出去买些绣花的东西。”沈灼兮为难道：“可今儿太师叫走了一辆马车，大夫人和少爷叫走一辆，您这辆是府上仅剩的。”

“要不然，您稍我一程？”

老太君看着沈灼兮五味杂陈，既是不喜欢她陡然间转变的态度，又不想得罪她，良久才道：“快点上来吧。”

坐上马车后，孙氏心头也忐忑，不敢说话，倒是看了沈灼兮好几眼。

这位传言中的二小姐，她还是首次看到。

周身的确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而且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气势。

沈灼兮察觉到孙氏的视线，转头迎上，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有。”孙氏眼睛还没消肿，哪里敢和她对视，别开脸道：“只觉得二小姐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哦。”沈灼兮假意注意到她的眼睛，道：“眼睛受伤了？”

“没，不是。”孙氏能在老太君跟前哭诉，却不能叫沈灼兮知道，掩饰道：“没什么，一会就能消的。”

“好了。”老太君打着圆场，道：“你要在哪儿下马车？”

“就长巷子那边。”沈灼兮也不在意，道：“听闻那边有个很好的绣娘，您不介意马车绕路的吧？”

老太君几人也是去长巷子口的，元嬷嬷派人查到余家的几位都在长巷子口莺歌家中，包括余青莲母子。

目的地一样，老太君心理不免多了些怀疑：“菊嬷嬷绣工出色，你还用找绣娘？”

“菊嬷嬷受苦多年，眼睛早就不好使了。”沈灼兮叹道：“还是叫外头的绣娘好一些，省的叫菊嬷嬷一把年纪还受累。”

老太君阴阳怪气道：“哼，你倒是会心疼人，对个婢子都能百般体谅。”

沈灼兮知道她在暗示，说她对菊嬷嬷好却和老太君置气，也不搭理，干笑了一声。

余青莲几人并不知道老太君几人正朝这边来，正在院子里审问莺歌。

经过一夜毒药的折磨，莺歌连说话喘气都费劲，站都站不起来。

从屋里被拖起来后，就在院子中央的地上趴着，哪怕解了毒都一动不动，眼瞧着就要没命。

余青波眼下乌青一片，不敢求情，委婉道：“大姐，这么下去，人都要没了，还怎么知道银子被她弄哪儿去了？”

“你心疼了？”余青莲寒着脸，道：“明儿正午要不将银子弄到，咱们都要死，你还有闲心心疼一个贱人？”

余青波只好劝莺歌：“都这份上了，你赶紧说吧，不然真死了，银子能做什么用，也不好带去坟堆里。”

“不……知……道……”莺歌嘴里喃喃念着，声如蚊蝇，干裂的嘴唇因为她说话都裂出血来。

余青波两头为难，不忍心莺歌真没了，又问余青莲道：“要不，咱们去找那些商人？”

刚说完，余青莲就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怒道：“你是被她迷眼了，整个南方多大的地儿，要寻几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商人何其为难？”

“就算出动太师府的力量，半年都不一定有消息，咱们甚至连人长什么样都不晓得，大海捞针吗？”

“既然她嘴硬不说，那也怪不得我无情。”

余青莲深吸一口气，道：“偷盗之人，活活打死吧！”

“不要！”门口忽然闯进一个半大小孩子，飞奔过去护住莺歌：“你们这些坏人，不准动我母亲！”

进来的，正是莺歌的长子余磊。

余青波一见，头都大了：“你不是在祖母那儿吗，来这儿做什么？”

不等余磊回话，外头又进来个气喘吁吁的婆子，给余青波行礼道：“爷，大少爷跑的实在是快，老奴跟不上。”

“拉走。”余青波皱眉，吩咐道：“别叫他们过来。”

“父亲！”余磊死死拉着莺歌的衣裳，怒目而视：“我不走，我走了母亲就没命了，你怎么能准别人动我母亲？”

“母亲？”余青莲冷哼道：“你是余家大少爷，青楼出来的贱婢，也配做你的母亲？”

“你这坏人，不准你这么说我母亲！”余磊狠狠盯着余青莲，像是狼崽子似的，死死守在莺歌跟前。

余青莲倒是笑了：“你知道你所谓的母亲是个小偷吗？她偷了我数不清的银子，你要能说出那些银子的下落，我可以放过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