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十一皇子逐渐走近，姜春燕发现了不对劲——他面色发沉，周身都笼罩着和这夏日夜晚不符合的寒意。

可能，是她想多了？

姜春燕犹豫着，请安道：“见过十一皇子。”

其他几人也跟着行礼。

十一皇子依旧面无表情，姜春燕心中没底，以为是夜半叫他起来，打搅了他的瞌睡。

她眼眶一红，做出委屈的样子道：“三更半夜，实在是不该来扰十一皇子清梦，但太师府欺人太甚，将我们一家赶了出来。”

“我们初来乍到，实在是没地方去，只能前来叨扰十一皇子，您不介意的吧？”

十一皇子还没说话，姜超就开口，道：“十一皇子，我是燕儿的父亲，还有件事要请您帮忙，就是燕儿的哥哥。”

“在太师府闹出了些误会，被送去官府了，您可不可以派人去将人弄出来？”

“是是是。”黄氏赶紧接话，道：“我是燕儿的母亲，她哥哥是被太师府冤枉的，您可一定要看在燕儿的份上帮忙。”

“她马上就要成为您的侧妃，都是一家人，您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十一皇子总算开口，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冰冷：“谁说，我要娶姜春燕为侧妃？”

“您，这话什么意思？”黄氏像没听懂一样，瞪大眼睛。

姜春燕亦是难以相信，颤声道：“十一皇子不是说好，等中元节过了，就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床底间欢愉时说的话你也信？”十一皇子面带讥诮，道：“就连楼子里的姑娘，都知道这是露水姻缘随便说的话。”

“你算计到家，难道不懂我的意思？”

“你，你不打算将我迎进门？”姜春燕尽是错愕，依旧不相信，追问道：“不，一定是在同我玩闹。”

“玩闹？”十一皇子看向姜春燕的神色满是鄙夷：“也不看看你的出身，我府上侍妾众多，虽然都是庶女，可都是盛都叫得上名字的官家小姐，知书达理。”

“她们是经过内府官谍，名正言顺进府的，再看看你，穷乡僻壤出来的丫头，礼义廉耻都不晓得，只有一身勾人的狐媚子功夫，和楼子里的姑娘差不多。”

“我凭什么娶你，还是做侧妃？你哪一点配得上？”

“你，你！”姜春燕眼中噙着泪水，指着十一皇子艰难发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为何要夺我清白！”

“哟，你这话问的可不对。”十一皇子身边的小厮讥诮道：“是你送上门的，咱们皇子有风度，不拒绝女子罢了。”

“你出去长街打听，咱们皇子是最怜香惜玉的呢！”

饶是姜家人再愚蠢，也听出了十一皇子的意思。

他把人睡完了，翻脸不认人！

别说侧妃，他连门都没打算让姜春燕进！

姜超又羞又怒，道：“十一皇子贵为皇子，做出这种事，难道就不怕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我做什么了？”十一皇子反问道：“是你女儿不知廉耻，自己爬上我的床榻，又不是我霸王硬上弓。”

“你情我愿的事，还拿出来说，你们这家人自个儿不知羞还倒打一耙，真是叫人开眼，纯纯无赖。”

姜超还要说什么，十一皇子朝身边的侍卫道：“将人轰走，往后别让他们在府门口纠缠！”

“不能这么对我，十一皇子，你不能这样！”姜春燕发了狠哭闹，认错道：“是我爹说话不对，我跟你道歉。”

“求你，不说侧妃，我愿意当侍妾，甚至通房丫头，求十一皇子念在先前的情分……”

话没说完，十一皇子就冷哼着打断道：“露水情谊哪称得上情分二字，况且，要不是因为几分怜悯，早在你偷我东西的时候，你就进官府了！”

“希望你有点眼力见，别继续闹下去，省的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姜春燕整个人僵在原地。

偷？

她是趁两人在床榻上欢愉后，拿了十一皇子一枚纯金扳指。

不过那时候十一皇子没说什么，她以为是默认给她了，所以事后也没提及。

没想到十一皇子压根就不是那意思。

“要不，你将扳指还回来，我们再谈？”十一皇子瞧着她的脸色，也知道扳指不可能存在，故意道。

姜春燕拿到扳指就去当铺换了银子，大手笔给姜家的几人挥霍一空，哪里还拿得出来？

她脸色一分分黯淡，摇头道：“十一皇子说了这样的话，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说完，忍着眼泪叫姜超道：“父亲，走吧。”

“你怎么这般愚蠢！”姜老太压低嗓子，怒斥道：“十一皇子是最后的希望，就算撒泼打滚也要留下，不然咱们就真要睡大街了！”

“是啊。”黄氏拉着她的衣袖，道：“先前不是说了么，怎么十一皇子一下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惹十一皇子不高兴了？”

姜春燕迟疑的看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