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在外头奔波一日，晚上睡得很早。

夜半迷迷糊糊间，又听到了窗户传来的动静。

她知道是羽暮，穿好衣裳打开窗，颇为无奈道：“我说的话你是真不听啊，怎么又夜半上这来了？”

“睡下了？”羽暮可没听她说什么，面具后的声音有些轻快：“今儿睡这么早？”

沈灼兮打着哈欠，道：“白天有些累了，晚上又要和姜家的人纠缠，应付大夫人。”

“要过的不舒心，出去住着不好？”羽暮长腿一跨，潇洒的从窗户上落地，道：“你不是买了新宅子？”

“那宅子是已备不时之需的。”沈灼兮给羽暮倒了杯茶，道：“我有了婚约在身，以后你别夜半翻墙了。”

“有什么事，去仁心堂告诉李忠。”

“我知道，你和禹王的婚事。”羽暮顿了顿，试探道：“你喜欢这门亲事吗？”

“有什么喜不喜欢的，不是禹王也是别人。”沈灼兮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捧着腮：“太后娘娘去皇上那儿说来的姻缘，我不能拒绝。”

羽暮眉头瞬间皱起，语气也低沉了几分：“这么说，如果你能拒绝的话，并不想嫁给禹王？”

“不是不想。”沈灼兮也很难说她心里怎么想的：“皇命难为，若是换个别人，那我宁愿是禹王。”

羽暮的心，也同样很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灼兮没怀疑他的身份，道：“你来是有事吧？”

“有。”愚昧回神，道：“你不是让我去查你派去在仁心堂的那个女子，查到了，她的亲戚举家去了林州，她接到书信，也跟着去了。”

“真的？”沈灼兮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半信半疑道：“她的身份没有疑点？”

“就是长得高了些，没什么疑点。”羽暮遮掩道：“不过走的着急，没跟任何人说。”

沈灼兮这才放心，道：“倒像是逃难是的，只要不是居心叵测的人就行，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好。”羽暮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会帮你解决。”

“好了，你一个杀手，总不能帮我把不顺心的人都杀了。”沈灼兮失笑道：“走吧。”

羽暮离开后，沈灼兮一时半会真睡不着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沈灼兮侧身盯着地上的冰凉，想着羽暮的问题。

她愿意嫁给禹王吗？

景沐翎，是除了太后之外，给她助力最多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她，是愿意的吧。

就是不知道景沐翎能看见后，会不会后悔娶她。

这么想着想着，倒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次日用完早膳，姜老太就带着黄氏母女来清风楼了：“灼兮，昨儿说今日出去的，还算话吧，你表哥可做了指望，在外头等着呢。”

“去。”沈灼兮起身道：“但你们有银子吗？”

“银子……我们哪儿有什么银子。”姜老太顿了顿，笑道：“你不是有吗？”

“先前的银子还是太师府出的呢，我的银子全投在几个铺面中，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沈灼兮故作为难，道。

“就余个几十两银子你们也看不上，没银子出去也没法子买东西，要不，你们先去找大夫人借点银子？”

黄氏清清嗓子，道：“我们是你的亲戚，怎么能去找大夫人要银子花？”

“可我这儿没有啊。”沈灼兮双手一摊，道：“要是出去不买东西也成，那可以不要银子。”

“你表哥要置办衣裳和家当，没有银子怎么买？”姜老太目光微转，看向沈灼兮头上的簪子，道：“你没银子，要不先典当些首饰？”

沈灼兮都气笑了：“我的首饰是太后娘娘和禹王殿下赏赐，能随意当吗？”

姜老太还算有些忌惮，抿了抿嘴，道：“那怎么办，你表哥还等着呢！难道当真去找大夫人要？”

沈灼兮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裳，没有答话。

沉默中，姜老太推了推黄氏：“你这几日常去碧和苑，和大夫人之间也算熟悉，你去要点。”

黄氏正在为难，沈灼兮笑道：“大夫人贤惠，这些日子你们有目共睹，肯定会给你的。”

等黄氏离开后，姜老太再度问：“你手头真没银子？”

“还有五十两，你要吗？”沈灼兮拿出钱袋子，道：“先前是有些，可架不住酒楼和药铺需要的银子多，昨儿刚给银子去进货。”

姜老太犹豫道：“你不是说，酒楼和药铺是和人合伙开的，为何你要出银子？”

“人家可是王爷。”沈灼兮拉出景沐翎挡枪：“我好意思去问他要吗？”

一句话，噎的姜老太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姜春燕则是全程在旁边听着，时不时转转眼珠子，明显在酝酿什么。

几人等了好一会，也没见黄氏回来。

姜老太觉得奇怪，正要去寻，竹叶从外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