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回到太师府，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照样吃吃喝喝，每日进宫给太后施针，顺带给禹王看诊，偶尔还去右相府。

太师府里头倒是出奇的安静，各司其职，连沈静雅都鲜少出幺蛾子，冷静的有些不正常。

桃子自尽，到最后也没救回来，清风楼那晚的指证，也成了死无对证，不了了之。

日子一晃就到了岁中宴。

每年除了年末的节日，也就岁中宴和中秋节过的盛大。

加之今年的岁中宴由太子主管，更要多给点面子，更是空前的热闹，光名单上，都全是皇亲国戚，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不少皇子公主。

前一晚，沈家就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了。

老太君对于这些天来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不过出了太师府的门，还是要维持基本的脸面。

“岁中宴是太子办的，你们父亲帮着操持了不少。”老太君沉眼看着府上的几位小姐，道：“明儿你们都给太师府长长脸。”

“祖母。”沈静雅应声道：“我和大姐，四妹肯定能好好表现，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有师傅教导，就是不知二姐那边该如何。”

“这好像是二姐恢复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吧。”

老太君担心的也正是这点，又不好明说。

沈灼兮被关在后院十来年，琴棋书画女红什么都没学，认字都是菊嬷嬷教导，这里头，太师府要承担一定责任。

毕竟，太后当初说好生养着，并没说不能请人教习她东西，哪怕她疯癫。

“灼兮情况特殊。”老太君顿了顿，道：“明儿尽量低调些，等往后请师傅教导了，明年岁中宴再说。”

沈静雅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道：“祖母放心，同为太师府的小姐，我们会帮二姐的，大姐你说呢？”

“是。”沈心玉温温柔柔，浅笑道：“认识二妹的人不多，明儿只要二妹不主动招惹人家，绝对会平安度过的。”

这句话里头的深意，不就是说要是有人为难，就是她主动招惹了别人？

做戏谁不会，沈灼兮故作听不懂，道：“有你们这些好心肠的姐妹，我放心。”

“你们这样想就好。”老太君颇为欣慰，道：“府上早就给你们量身定做了衣裳，明儿你们穿府上定制的也好，穿自个儿准备的也行。”

说着，朝元嬷嬷看了眼，元嬷嬷命人拿出几身衣裳，一一分给沈心玉，沈静雅，沈心娇。

到沈灼兮时，元嬷嬷带了几分歉意，道：“衣裳定制的早，那时候二小姐还没恢复，所以没给您定，不过您身量和四小姐三小姐都差不多。”

“奴婢专门叫外头成衣铺子送了几身，您一会自己挑挑。”

“劳烦嬷嬷。”沈灼兮推辞道：“衣裳就不用准备了，明儿我本来也没打算出彩，穿的低调点也成。”

元嬷嬷没答话，回头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听她这么说，叹道：“你到底是太师府二小姐，穿的太过寒酸会被耻笑的，还是挑一件吧。”

“可不是，你从前那些衣裳，哪里拿得出手？”沈静雅嗤笑道：“明儿去的谁不是穿金戴银，就你太过寒酸，人家一眼能看到！”

沈灼兮没理会沈静雅的话，道：“先前二夫人给的衣裳还有几件没穿，明儿穿正好，祖母别破费了。”

“也行。”老太君摆了摆手，又叮嘱了几句后才道：“今儿早些休息，明儿早些出发，别叫人都等着。”

今晚月色很好，风中夹杂着丝丝热气。

沈灼兮往回走的时候很慢，杨姨娘从身后追上前，道：“二小姐留步。”

“杨姨娘。”沈灼兮脚步慢下来，却没完全停留：“可有事？”

杨姨娘追上她后，也放慢脚步，道：“我身份低微，没那个福分参加岁中宴，二小姐也多年没参加过。”

“听闻岁中宴上，千金名媛贵妇夫人都个顶个认真，二小姐真要穿二夫人给的衣裳去？”

“衣裳么，身外之物，谁给的都一样。”沈灼兮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问这个？”

“二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二小姐可要多留心。”杨姨娘四下看了眼，确定没别人，轻声道：“你难道不怕她在衣裳上做手脚？”

“我身上穿的这套就是。”沈灼兮将手摊开，看了眼衣裳，道：“二夫人是莽撞了些，不会蠢到用她送的东西害我。”

杨姨娘的表情意味深长：“二小姐可别轻信旁人，有种药粉洒在身上不知不觉的痒，从前府上还有人中过。”

“要是她在衣裳上抖落点，穿了身子不适，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明儿有多隆重，从老太君晚上专门召集谈话就知道了。”

“若在岁中宴出丑，怕是连老太君都要厌恶您。”

沈灼兮知道不可能。

就算韩香茹算计过别人，给她送去的衣裳也绝对不会有问题——她的医术，东陈国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匹敌的。

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