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许眸光一颤。

心尖尖儿都跟着颤了颤。

他缓慢地转过身，像是长镜头慢慢地拉近。

言珏和言念见他这样，便也停下了争吵。

于是，公主房内安静地呼吸可闻。

小姑娘微微弱弱的声音便显得清晰了不少。

“念念，别闹！”

陆时许几个健步冲上前。

言珏和言念也围了过来。

陆时许盯着床榻上的小姑娘。

他轻声问：“言言，方才是你在说话吗！？你醒了是不是！？”

田一一没有回应，只是唇瓣一翕一合，的确是在说着：“念念……”

言念面上一喜，握住田一一的手，激动道：“姐姐姐姐，你是在喊我吗！？念念在这里，念念回来看你了……”

“念念，别闹……”

小姑娘的呢喃像是毫无意识地。

言珏立刻去把隔壁的言缮叫了过来。

言缮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番，而后告诉大家：“小妹正在恢复中，但还未完全清醒，方才说话应也只是动静闹得大了。虽然没有醒，但这是好的征兆。”

言念问：“三哥，姐姐没有醒，却还能听到周围的动静吗？”

言缮点头，解释：“其实人昏迷的时候，有时是能听到外界的动静的。大脑是个非常神情的结构，至今还没有完全被人类攻克。”

陆时许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男人内敛，喜怒哀乐都藏在这幅完美的皮相之中。

言珏见他紧紧盯着床榻上的人儿，无声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陆时许的肩，道：“有点正事和你谈，酒窖等你。”

陆时许“嗯”了一声。

……

酒窖。

陈年老窖即便封了坛，依旧能让满室飘香。

言珏和言厉已经在等候。

陆时许接过酒，和他俩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言珏：……

言厉：……

言厉赞叹：“不愧是陆总，好气魄！”

言珏则忧心忡忡，道：“时许，少喝点。”

言厉道：“让他喝！男人心里苦，又不能和女人一样哭，喝酒是不错的发泄途径。”

“就你歪理多。老二，你也少喝点！”

“我就该闭嘴，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

“说你你就听着，别以为自己身体有多好，喝酒喝得这么凶，等年纪大了，病痛都来了。”

“那我怎么发泄！？大哥，喝酒发泄总比杀人越货、招妓嫖娼好吧！？私以为，品酒，甚好！”

言珏：……

他眸光沉沉地盯着言厉。

言厉笑道：“好了，说正事。时许，你那边审问得怎么样了！？”

“那女佣的丈夫并非是他丈夫，只是临时来做搭档的，本名叫杨登财，在这里大家都喊他阿财哥。十年前从国内偷渡过来，偷渡时遇到巡警，被抓，后被神秘人救出，他叫那个神秘人Q，从此便跟着Q办事。这次杨的任务就是协助女佣，将言言绑架带走。他已经供出交头地点，我已派人前去打探。若属实，我们可以来一招将计就计。

杨只知道绑架言言的目的是报复言家，事情牵扯到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但这旧事到底是什么事，杨也不知道。另，还有一条重要信息，Q就是引进银霜之人，Q与金三角几个大毒枭都有来往，将银霜用在言言身上并非蓄谋已久，只是因为那个时候Q刚好拿到了银霜的试样，就随手用在了言言身上，他们也想瞧瞧银霜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以此反馈给研究团队，或是进行改良升级或是就此定价、投入市场。”

砰——

言厉徒手捏碎了红酒杯。

猩红的酒液没入西装裤，只留下一块深色的水渍。

言厉低吼道：“特么的！老子的妹妹是他们的试验品！？那人叫什么，Q！？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交头地点确定后，我亲自去，炸了他的老巢！”

言珏按了按眉心，道：“老二，你是土匪吗！？”

“男人就该有点匪气！他们都欺负到言家最宝贝的言言身上了，我们还能坐以待毙！？大哥，对方是冲着多年前的一桩旧事而来，我和时许监听时也清楚听到杨对女佣说怪就怪言言姓言，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小妹走丢了十六年，受了十六年的苦，好不容易被我们找到，却又被‘言’姓所累，绑架、下毒，差点丢了命。我们言家除了给了她两年的幸福童年以外，还给了她什么啊！？我特么以后都不好意思听她喊一声‘哥哥’。”

言珏无言以对。

空气中，只余沉默。

陆时许重新拿了个杯子，倒满，递给言厉。

他缓缓开口，道：“你也先别急，说说审问女佣的结果。”

“那女佣，陵城本地人，叫西娅，的确有个丈夫，还有一儿一女，如今都在Q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