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公公知道楚婳的想法,在房间里的时候就说过“他们不会离开”。
楚婳没想到,德全公公竟然猜中了!
德全公公搭着拂尘,吩咐各人就按照慈安宫里各司其职,自个儿退下休整,跟着楚婳一起回了房间。
“奴才实在内务府伺候的,郡主不知道那些奴才丫头待的地方,出门看着好看,可皇宫里头的勾心斗角,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能要人命的。”
德全公公想到方才楚婳提出的条件,赞叹道:“郡主是个仁慈之人,善待下人,又身份尊贵,得皇室厚待。老奴跟他们一样,能够在晚年伺候郡主,那可是莫大的福分。”
挣同样多的钱,享更多的自由,还不用担心生命安全,比起皇宫,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楚婳听罢也才茅塞顿开,吃着红米粥,嘴角忍不住带上几分笑容,“他们既如此坚定,那我也不能亏待了他们。”
楚婳沉思片刻,抬头看看德全公公,“公公,之前拿出的银子还是给每人分一锭吧。毕竟他们之前在宫中伺候,只有宫装,并没有外头的衣裳。既然出了宫,还是该换一换才好。天子厚待是天子的事,但我们不能落人话柄。”
德全公公听了,心里更觉自己来得对了,笑意更盛,“是,郡主。”
“还有,”
楚婳道,“这两日是太后喪仪,众人衣裳须得素淡些。”
“郡主放心,这些奴才都省得,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一点子纰漏,让那些眼酸心嫉的人寻到错处。”德全公公一点就透,丝毫不用楚婳多费心。
临到午时,姚氏也过来了,身上穿着书白色的衣袍,武安侯紧随其后。
“婳婳,”武安侯带来了弈祺,“我给你带了些侍卫,弈祺特地精挑细选出来,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你看如何?”
楚婳从那宽阔池塘旁的抄手游廊过去,那精美繁复的假山跟鱼群让人啧啧称叹,曾经长公主有多荣耀,但看那高壮的大门就可得见一二。
楚婳还没看完地方,武安侯先提醒了她一句,楚婳捏着额头不禁苦笑,“是……我都忘了这点。”
看着慈安宫的旧人,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皇宫,忘了这里并没有禁军保护了。
武安侯看看这偌大府邸,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担忧,“虽然太后允许你婚事自主,但恐怕还是会有人打你的主意,好女儿啊,你可想好怎么应付了吗?”
姚氏也担忧极了,“对啊对啊,别说其它的,就外头那些纨绔公子哥都来咱们家走过几场。这太后喪仪还没过去呢,那些个画像都在侯府里堆积成山了!”
啊?!
这算什么
,给她选秀吗?
楚婳嘴角一抽,无言以对,“爹爹,娘亲,你们以后别管他们,就说……”她看着池塘中的红鲤鱼,忽然心下一动,“就说我要为太后守孝三年!”
红鲤鱼翻腾,德全公公面露愕然,姚氏跟武安侯面面相觑。
楚婳一早料到他们的反应,轻轻笑道:“太后如此厚待我,我替她守孝是应该的。何况以我今日的能力,别说三年,便是十年之后,若真想成亲,那也不难。”
德全公公眼皮微动,迟疑道:“只怕是宫里那几位未必等得下去,郡主,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些。这守孝之名,的确很是有用,可我就怕……有人使阴招啊。”
阴招。
姚氏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看着德全问:“公公为何这么说,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德全呆过内务府,对宫里的消息十分灵通,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就说这话。
德全也没有隐瞒,点点头道:“姚夫人细想如今东宫的形势,说是稳当,但也不算是很稳。那德妃……”
他顿了顿,“您几位恐怕不知道当初贤王是怎么娶到贤王妃的,这是咱家多少知道一点,诸位可知道那段玥灵落水被贤王救下之事?”
当然知道,这事当时可闹得沸沸扬扬!
“怎么?”武安侯不可思议,“难
不成,这是德妃的算计?”
“也不能说是算计,”德全公公冲他们摇头,示意隔墙有耳,“那贤王妃当时也是情愿的,就是知道恐怕也不会说什么。”
武安侯夫妇都惊了,看看彼此,没想到德妃会这么做,那贤王身为局中人,怎么着都不会毫无觉察……
嘶。
“别说了。”楚婳摆摆手,心下虽然有了些想法,但还是警告他们,“这事咱们只当不知道,这段时间出入,我会让人跟着的。”
两日后。
太后长棺出宫,岳文帝扶灵在侧,诸皇妃、皇子、公主、皇子妃、亲王、侯爵等依次紧随在后。楚婳在郡主行列,身边正好是卓蔷薇,往后还能看见挺着肚子的宋薇宁。
“看见前面了吗?”卓蔷薇侧头对两人说:“今日禁军有些奇怪。”
一个月了,楚婳已经从悲痛中缓了许多,真正到了这一日,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听见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