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过去，姐姐结婚了。

要结婚了的时候，姐姐很开心。苏季没去参加她的婚礼。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但是，她祝福姐姐。她以为，姐姐会幸福的。

可半年了，姐姐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尽管她从不在她面前表现出失落的情绪，可苏季还是发现了。

姐姐结婚后，和姐夫住在春归小屋，苏季住在五星街的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姐姐叫了个佣人来照顾她，自己周末也会来五星街看看苏季。

苏季有时候去睡午觉，一觉醒来发现苏立秋在厨房做吃的，她经常没精打采，神情恍惚，时常放错作料也不自知。

一发现苏季，她又马上高高兴兴的叫苏季去吃点心。

每当这种时候，苏季都默默吃一口那些饭后点心，假装很好吃的样子，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那些点心都倒掉了。

有一次，苏立秋没上学，提前回来给她做晚饭。

苏季放学的时候，看到苏立秋正在厨房忙碌。

“姐，你今天不上课吗？”

“对，今天下午没有课，姐就想着回来给你做点吃的。”

苏季走进卧室放书包，苏立秋在后面喊：“小季，快点洗手出来吃饭了。”

“好，马上来。”

两分钟后，苏季看到桌上只有一碗饭一双筷子。

“姐，你不吃吗？”苏季疑惑地问。

“哦，姐姐之前吃过了，你快吃吧。”

“好。”苏季拿起筷子夹了几根炒土豆丝。

入口，咸到发苦。苏季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大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夸赞苏立秋。

“姐，饭菜很好吃。天色不早了，路上不安全，你早点回家去吧。”

苏立秋没动。

“姐今晚想和你睡，不回去了。”

“姐，你怎么了？”

“没有，姐还不能在自己妹妹家睡一晚儿啦？”

苏季一偏头，看到了苏立秋在桌下搅动着衣角的手。

“可以是可以，但你浑身油烟味，快去洗澡，不能把我的床铺弄脏哦。”苏季一脸很嫌弃的样子。

苏立秋捏了捏苏季的小鼻子。

“好，我这就去洗澡，保证不把小公主的床弄脏。”

苏立秋走后，苏季赶紧又喝了一大口水，倒掉了桌上的饭菜。

盯着苏立秋离开的方向，苏季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在相处一年后，苏立秋也渐渐发现了苏季的异常。

在她面前，苏季总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可是，一旦她不在的时候，苏季总是不哭不闹，不作不笑，不会撒娇，安安静静。

苏立秋在大学读书，有时候功课并不紧张，她会去光明小学看看苏季。

几乎在所有时候，苏季都是一个人，吃饭读书一个人，体育课一个人坐在一边发呆。

上课被提问到的时候，她很胆怯，低着头憋的满头大汗，一个字也回答不出。

偶尔看到有同学去欺负别的同学，她表现得很冷漠，能够做到目不斜视地走过。

可是，苏立秋无意中听到过苏季的同学说起她。那两个女同学是这样说的：

“哎，小红，你听说了吗？苏季晚上都是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回家的欸。”

“切，怎么可能？你看她在学校里那么胆小。”

“我跟你说你别不信，好几个同学都看到过。而且，你看她那么不合群，整天一个人。之前高年级的几个同学看她好欺负，说放学后要打她呢。”

“什么？那她也太惨了吧。那几个人很混的。”

“可是那几个说要打她的人后来都不敢找她麻烦了，看到她就绕道走。而且他们在学校也没再惹事了。”

“怎么可能？是那几个人正好不想走那条道吧。在学校没再惹事是因为他们长大了，被学校教育，或者被父母打了吧。”

“跟你说，还真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有个同学的表哥是那几个人之一，听他说苏季很厉害，很恐怖，他们招惹不起。”

“哦，天哪，这真的是平时我们班那个苏季吗？不会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吧。”

“咱们学校就一个叫苏季的好不好，别……”

苏立秋没再听下去。

每次苏立秋要跟她谈话，打算套她的话时，总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总是能很巧妙地转移话题，甚至有时候苏立秋不但没套到她的话，自己反而差点被苏季问出很多事情来。

一个五岁的孩子，会不会太过聪明了？

苏季有一次叫苏立秋教她做饭，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苏季却差点将厨房弄炸。

淘个米放点水，再将电饭煲从保温按到煮饭这样简单的步骤，苏立秋教了苏季一遍，就让她下一次自己来做了。

平时什么都教一遍就能学会的她，那次之后苏立秋却不敢让她进厨房了。

果然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