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嚣亭捂着后腰,四处寻找着凶手。
他抓住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喝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踹的我?”
那男子被冯嚣亭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傻了,连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呯——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从背后袭来,精准的打在冯嚣亭的后脑上。
冯嚣亭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人群外面的胡亥咳了一口浓痰,啐在地上:“呸,小样,还想跟我斗?”
等到冯嚣亭的家丁挤进人群,冯嚣亭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几个连忙将冯嚣亭抬回家中。
又有人去禀报冯去疾和冯嚣亭的母亲,冯去疾先接到的消息,却在冯嚣亭母亲之后赶过来。
见到冯嚣亭的时候,贵妇人也吓了一跳,指着地上的一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下人回答:“夫人,这是您的儿子,冯嚣亭公子啊!”
贵妇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东西,居然就是自己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儿子。
冯嚣亭这是被打的他亲妈都不认得了。
“我滴儿啊!”就算再不认识,母子之间始终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她连忙吩咐下人,去找大夫来救治。
冯去疾匆匆赶来:“这是什么东西?”
贵妇人擦了擦眼泪道:“老爷,这不是东西,这是咱们的亭儿!”
冯去疾:……
“到底怎么回事?”冯去疾脸色阴沉的要滴水。
他心疼的不是冯嚣亭身上的伤,他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
打冯嚣亭,就是打他的脸!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就是脸面!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脸面。
听下人讲,冯嚣亭是为了撕告示,跟围观群众打起来,冯去疾的脸色稍霁。
“这孩子,总算没有太糊涂。”
“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务必将亭儿的伤治好。”
贵妇人抓着冯去疾的衣袖哭诉道:“老爷,亭儿他太惨了,您一定要把那些伤害他的贱民全抓起来,流放三千里,发配到北疆,让他们修长城!”
冯去疾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我省的。”
……
骊山上。
府城的花园池塘里养着许多姿态优美的天鹅,花园里栽种着郁郁葱葱的白玉兰、栀子花、海棠,白的像雪,红的像火,粉的像霞。
胡亥站在那里,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讲述着。
“说时迟,那时快,砖头快似流星,一下就将冯嚣亭砸了个满头开花!”
“冯嚣亭那小子,当时是一脸懵逼,还四处找是谁扔的砖头,我让人从后边直接给了他一闷棍,冯嚣亭当场就嗝屁了。”
黄贺没想到胡亥这么恶趣味。
旁边的潇睿、赢阴嫚笑的都直不起腰,没办法,胡亥不但有语言上的天赋,他的拍照技术更是日趋精进。
冯嚣亭挨打的场面,被他用摄像机给拍了下来,而且胡亥角度刁钻,着重给了冯嚣亭一些面部特写。
赢阴嫚捂嘴笑道:“小弟,你也太胡闹了,冯嚣亭好歹是右丞相之子,同时还兼任郎官,你鼓动人打他,小心被御史大夫弹劾。”
胡亥满不在乎道:“安心啦,现场人那么多,动手的又不光是我的人,冯嚣亭他辱骂师父,激起民愤,挨顿打不是很正常?”
对于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胡亥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实际上,胡亥跟其他兄弟姐妹都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兄弟姐妹罢了。
这也是历史上,胡亥能痛下杀手,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不留斩杀的原因。
其实现代社会,这种情况也不少,许多人跟自己的亲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不如朋友、同事、同学。
黄贺对冯嚣亭挨打,没有什么感觉。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打一顿就打一顿,反正已经撕破脸皮,换做黄贺出手,可能就不仅仅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
“胡亥,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在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地记者?不去争你的皇位了?”
黄贺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胡亥摇摇头道:“师父,说实话,皇帝谁都想当,当初父皇驾崩,赵高和李斯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激动地。”
“那个时候,我真的就以为,皇位是我的,我就是天命之子。”
“一直到那天,在金銮殿上,诏书被冯去疾吞下去,我感觉天都塌了。”
“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师父,您能明白吗?”
黄贺点点头道:"为师自然可以理解,想当初,为师下凡历练,与一凡间女子相恋,那女子贪图我的家财,假意与我结婚,后家道中落,那女子离我而去,当时为师的心情,或许跟你一样。"
黄贺的亲身经历,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