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前后，中关村最耀眼的公司是联享、四同和方证，张龙跟这三家公司都有业务往来。巴统解散，国际大品牌闯入国内，联享还在坚持卖电脑，方证和四同则选择做代理，同时把主营业务转回自己的老本行。

方证集团是做汉字激光照排起家的，港城金衫与方证合并之后，张龙立即扛起大梁，在多个国家成立分公司。此时方证的排版系统，已经占领了海外中文报纸市场的80%份额。

张龙的职务是港城方证公司总裁、方证集团副总裁兼执行董事。

港城金衫与方证集团合并的时候，张龙对裘伯军说：“你在香山成立一个金衫公司，给你一半股权，香山的房子给你用，没有钱我还会给你。只要你还想做，我就支持你，等你不想做的时候告诉我，我保证给你一碗饭吃。”

这就是金衫公司的由来。

几人见面后，张龙跟曹晨握手之后，直接来一个热情拥抱。

“哈哈，曹总，久仰大名！”

“张老板，我也久仰大名啊！”

张龙把曹晨请到办公室坐下，裘伯军和雷君也跟了进来。

张龙说：“我老婆是弯弯人，前段时间我去弯弯，居然在超市里发现了晨星冰茶。曹总真是有能耐，弯弯的茶饮料市

场竞争可激烈得很。”

“不是我的功劳，是代理商很厉害。”

弯弯的茶饮料市场，那真是地狱级别的。一统集团在1981年就推出了麦香红茶，接着又有花茶、奶茶上市，大信实业又在1992年让乌龙茶一炮而红。只用一年的时间，乌龙茶饮料就干翻可扣可乐、百世可乐，成为弯弯饮料市场的绝对王者！

乌龙茶、奶茶、麦茶、绿茶、红茶、果茶、花茶……茶饮料产品已经在弯弯遍地开花。

晨星冰茶能在弯弯杀出一条血路，是因为晨星冰绿茶带有薄荷口味、晨星冰红茶带有柠檬口味，而且都还加入了碳酸口味。即便如此，晨星的两款产品加起来，也仅占据了弯弯茶饮料市场的0.3%，只能在弯弯的中部和北部城市售卖。

张龙闲聊一阵，突然问道：“曹总怎么突然想起来投资软件公司？”

曹晨指着裘伯军和雷君说：“我跟老裘、军子，已经在网上认识一年了，平时经常聊天交流。虽然我不懂计算机技术，但我觉得咱国内人总不能一直用外国人的软件。”

“这话说得好！”张龙笑得很开心：“你知道我最自豪的是什么吗？一个是现在方证的排版系统，占据了海外中文市场的80%份

额，只要有中文报纸的地方，就肯定有方证的排版系统。另一个就是在几年前，普通人学电脑就等于学PS，国内每个电脑培训班最重要的科目就是PS！可谓风光无限。”

裘伯军突然说：“现在不行了，学校的微机课都教wd教程。”

张龙道：“不要妄自菲薄嘛，我相信等PS97出来，肯定能打破这个困局！”

“尽量吧。”裘伯军并没有什么信心。

张龙又对曹晨说：“我昨天晚上回国，连夜看了雷君做的公司战略发展规划书，听说是曹总给出的建议。这个战略规划做得很好，以PS为中心点，多做产品，绕开wd打游击，非常符合金衫面临的困境。”

“我是外行指导内行，您才是此界大拿。”曹晨谦虚的摆摆手。

“高手一通百通，不存在外行内行的问题。”张龙说。

曹晨突然问：“张老板，为什么金衫的财务是一笔糊涂账？你完全有理由有能力进行整顿啊。”

“这个问题你心里憋了很久吧？”张龙笑道：“金衫的情况很糟糕，一是来自微阮的竞争，一是来自盗板的横行。其中盗板的危害尤其巨大，这两年很多国内的软件公司都倒闭了。我就觉得吧，至少要保留一个火种，让国

内通用软件行业撑着不死。我最怕的就是小裘甩手不干了，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裘伯军有些脸红，如果完全按照商业运行规则，以张龙这些年不断追加的投资，估计能独占金衫股份的90%以上。

这不是天使投资人，这是上帝投资人。

张龙这个人做生意非常矛盾，他看人很准，看事情也很准，跟谁合作都总是能赚钱。但他又一身江湖习气，坚持原则的同时义气为先，整个中关村就没有说他坏话的人，联享、方证、四同的老板都欠他人情。

而相反的，张龙要是讨厌一个人，他宁愿自己巨亏，也坚决不跟这个人合作。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1997年方证收购奥得，张龙坚决反对。原因很简单，他认为奥得的渠老板不是个做事业的，而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人。当时所有股东都同意了收购案，张龙一言不发，回头就把自己手里的方证股票全部卖光。

要知道方证股票4块多的时候，张龙都没卖过，而此时的股价只有1块多。收购案一旦完成，方证股票必然大涨，张龙此举至少亏损了上亿元。

作为一个正常的商人，即便张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