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玉可不好意思就这样跟曹晨在校园里晃荡，但她身边的闺蜜都已经知道了两人的情形，也经常给他俩制造机会。在这个年纪，成人之美还是一种普遍的人生观。

于是，单双杠旁，在球场看台，学校花坛，都留下过两人一起的身影。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可以让曹晨沉醉的回忆。

张婷玉窜座的节奏掌握得非常好，每天都来坐一会，但又不长坐，最长的时候也不会坐满一节课。曹晨觉得有点好笑，这个时候就有距离产生美的潜意识了，也不知道是有人教的，还是电视里学的，又或者是无师自通。

这天自习，张婷玉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曹晨：你想好考哪个大学了么？

不知为何，当看到这句话时，曹晨脑海中蓦然浮现的是另一个身影，他回：没有想好。

张婷玉：你觉得我能考上大学吗？

这句话充满了不自信，这也是四中学生的常态，毕竟每年尖子班的学生，也只有一半左右的人能考上大学。

曹晨想也没想，就直接回：你可以的，加油！

张婷玉：我没信心。

她现在的成绩，始终在本科线上下浮动，充满了不

确定性。倒不是说她不努力，而是有些人真的努力了，但被天赋所限。

曹晨想了想：你其实可以选择考表演专业，长得这么好看，以后当个演员也很不错，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

这个时代艺术类考生已经占比很大了，只不过他们这种小县城，还没听说过这些概念，甚至都不知道又艺考这条路。

张婷玉眼睛一亮，对此颇感兴趣，于是曹晨将艺考生的事跟她说了一下，最后回：你最好系统学习一下，也许可以靠近北影中戏！

张婷玉若有所思，结束了这次纸上对话。

这天下午天阴阴的，到了晚上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学校门口，张婷玉握着车把说：“我自己回家，你也回家吧。”

曹晨摇了摇头，坚持要送她回家。

骑到半路，雨忽然大了起来。曹晨把自己的外衣给张婷玉穿上，两人骑着自行车冲破层层雨幕，全身都已经湿透。

“雨太大了，找地方避一下吧，小点再走。”

看着张婷玉车子几次打滑，曹晨真怕她一不小心摔水坑里。

雨滴打得张婷玉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冲曹晨使劲点头。

没多远，曹晨发现

一个可以避雨的门洞，领着张婷玉拐了进去。把自行车靠在墙上，看着让雨淋得很惨的张婷玉，曹晨让她脱下外衣，把水拧一拧。

身上穿着湿衣服，门洞里的过堂风显得格外冷，张婷玉有点打哆嗦，曹晨把她推到身后，自己站在外面给她挡风。

站了一会，曹晨感觉身后的张婷玉离自己越来越近，渐渐的整个人贴在自己后背上，两只手环着自己的腰，轻轻地抱着

……

第二天张婷玉请了假，说昨晚回家时淋雨生病了。其实曹晨昨天回家后也有点发烧，只是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就好了。

昨晚的事，曹晨至今想起来还颇有回味，原本那颗对感情早已死寂的心，就这样被撩拨了起来。

张婷玉没来，整个一天，曹晨都有些兴致缺缺。

下午放学时，吴田田忽然找他：“你前几天让我爸帮忙打听的消息，有信了。”

“真的！”曹晨顿时大喜过望，他拜托吴田田父亲打听的事，正是关于新吴县服装厂的。

吴老爷子虽然只是初中老师，但教书育人一辈子，在新吴县的人脉关系网堪称恐怖，各行各业就没有他说不上话的。

………

李京飞是吴镇海的学生，也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从新吴县考出去的大学生。

在那个毕业就端起铁饭碗的时代，李京飞顺利的走上了仕途，兜兜转转几年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成为了商业局一把手。

近两年来，李京飞头上就像笼罩了一朵散不开的阴云，对未来的迷茫、前景的担忧让他夜不能寐。

以前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他认为商业局的领导很好当，在计划经济体制中，新吴县的经营模式很简单，就是按照市里的要求，每年供应的商品有计划地产出，一切都是秩序井然。

但是这几年，经济形势始终在变，产业结构也在不断的调整，李京飞的思路有点跟不上了，新吴县商业局也渐渐力有不逮。

全县两万多正式职工，全都指着县里大大小小的工厂吃饭。当初按照计划成立的十几家企业，现在完全处于亏损之中，下面几千张嘴，已经成为了商业局的的附骨之蛆。

创造不了多少价值，只会一味的哭穷，就像一个堵不严的窟窿，吞噬着商业局最后的底蕴。李京飞的目标已经从如何增加产值，变成了如何解决员工的

工资和吃饭问题。

这时候他猛然意识到，必须得做一些改变了！哪里能率先突破计划经济的束缚，哪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