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县令背着手,慢慢坐到桌边,默默倒了一碗热茶。
“你回去吧。”
“啊?”
李捕头有些不可置信。
今天的县令,竟然没有对自己大发雷霆?
县令摆摆手,摇头道,“此案迷雾众多,本官要你几天内就查出来,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李捕头不明所以,然而表面上的愧疚还是要做的,“不怪县令,只怪我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快速破案,给杨老板一个公道。”
县令点点头,他将倒好的热茶递给李捕头,说道,“老李啊,你也跟了我很久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把这碗茶喝了,回去冷静一下,不要给自己压力,案子能破就破,破不了的,我就上书清吏司,请那边派人来。”
县令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李捕头心中疑惑之色更甚,但他毕竟案子未破,处在不利位置,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最好简言少语,悉心听吩咐便是。
他感激的朝县令鞠了一躬,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
......
停尸房内,苏庭石绕着死者转了又转,沉吟一会儿,总算是放下了内心的成见。
虽说在古代,触碰尸体有悖社会伦理,但既然他现在被迫当了法医,那相比这种小事,查出案子的关键才更能慰藉死者的在天之灵吧。
苏庭石绕到床榻的另一边,向柴县丞道,“柴大人,请搭把手。”
柴县丞挑了挑眉,刚想说搬动死者不符规矩,苏庭石却是已经把手搭在了死者的肩膀旁。
他只能叹了下,上前帮忙,死者的身体就此被摆成了侧躺的样子。
苏庭石点头,刚想感谢柴县丞,停尸房的门却是忽然被粗暴的推开了。
进门的正是李捕头,他一眼就看到苏庭石正站在尸体旁边,似乎正调查着什么,心情不由得明媚了几分。
这位郎中还是挺明事理的,确实有在尝试帮我破案。
苏庭石停下手中动作,朝李捕头说道,“李大人,事情忙完了?”
李捕头点了点头,视线转向死者杨氏,“苏大夫可有查出什么来?”
苏庭石摇摇头,无奈道,“暂时有些思路,但是不全面,还须仔细观察一番。”
李捕头点头应是。
杨氏虽只是个酒楼老板,背后牵扯的利益却是极为复杂。现在他死在濮县阳境内,案子虽小,但稍加操作,也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给县令和自己带来革职的后果。
到时候,县令倒台,他丢了饭碗,不知道又得滋生多少灰色途径,滋养上头那些腐败透顶的人。
也是因此,县令对于杨氏被杀案,一直十分上心。有事没事,便要把李捕头叫到房里,询问案情进度。
如果李捕头支支吾吾,案情毫无进展,县令便会露出不悦神情,随后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
所以自这命案发生以来,李捕头压力一直很大。
头上本就光亮的额头,也在几日的愁眉苦脸中,稍微多侵占了点领地。
苏庭石与李捕头寒暄一番后,朝李捕头投去歉意的眼神,接着就继续投入到验尸的过程中。
随即,当他绕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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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背部时,眼神倏的就皱了起来。
刚才听柴县丞所言,死者是在喝完酒回家途中再次遇到歹徒后被杀,随后痛晕在地,pi霜毒发而死。
犯人得手后,立刻使用轻功逃之夭夭,在此期间,死者杨氏的身体未移动分毫。
关于死因这块暂且不说,苏庭石怀疑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只是正常吃痛倒下,死者的背部应该只是稍微沾了些尘土而已。
可现在苏庭石看到的死者的背部,却是有大量的衣服褶皱顺着朝身体上半部分折去,给人感觉,更像是被拎着脖子拖动了一段路程。
“李捕头,你们县衙在处理尸体时,会图方便把尸体在地上拖着走吗?”
李捕头立刻摇头,“这不可能。死者为大,这是任何县衙都明白的道理。在杨氏的宅邸外发现死者后,我们便派了四名壮丁过去,轮换着把尸者抬了回来。”
苏庭石点点头,随即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某个可能。
李捕头见苏庭石若有所思,急忙追问,“苏大夫,可是察觉了什么?”
“李捕头莫急,”苏庭石摆摆手,慢慢询问,“柴县丞说,护卫刘一刀半夜巡逻时,听见院外传来惨叫声。等他走出大门时,发现杨老爷已经口吐白沫身亡,而凶手身着夜行衣,有不错的轻功,已经逃之夭夭。”
李捕头点头,“这正是卷宗上的内容。”
苏庭石接着道,“刘一刀指认说自己见到了凶手,只是苦于轻功差距,无法追上。”
李捕头眉头开始紧蹙,“苏大夫的意思是?”
苏庭石摸着下巴,觉得自己收集情报收集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