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下午加了洛小甪的qq。程牧的qq名是一个大写的字母n，qq头像是球星科比。

洛小甪好奇地点进他的个人信息，惊讶地发现这个程牧竟然这么年轻，比自己小了整整4岁，竟然已经出来创业了？

洛小甪回想程牧的样子，当时真没想到他这么年轻，是因为他皮肤比较黝黑，容易显老？还是因为他的举手投足分明是个老江湖？

洛小甪突然有点说不清的沮丧。

自己从上小学开始，一路要强，一路快马加鞭，付出了多少辛苦努力，别说外人无法知晓，就是自己亲爹亲妈，也未必清楚。在洛小甪的生活字典里，几乎是没有享乐两个字的。大学的时候，寒暑假其他同学都在到处旅游，洛小甪不是在考证就是在打工。从大二开始洛小甪的学费基本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了。

可是洛小甪本不必如此的。洛小甪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洛爸是公务员，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能以正处的级别退休，洛妈是广播电台工作的，事业编制，退休前很早就评到了高级职称。洛小甪的家庭在茸城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绝对是平平稳稳旱涝保收的小康水平。洛小甪上大学那一年，为了让洛小甪回家近一点，洛爸洛妈砸锅卖铁地在市中心置换了一套三房两厅的房子，等到洛小甪大学毕业的时候，茸城的房价像做了火箭一样上涨，洛家的房子价值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是全家人都始料未及的。所以洛小甪本身没有任何生活压力，有房子住，爹妈那里也永远有口热菜热饭吃。至于洛小甪上大学的一切开支，对洛家来说也是没有任何承担压力的。

洛小甪努力读书，洛爸洛妈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后来洛小甪打工，洛爸洛妈也觉得能多接触社会是好事，不为那俩钱。到了大学毕业，照洛爸洛妈的意思，洛小甪最好去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的多好。可是洛小甪左耳进右耳出，打着哈哈就把他俩糊弄过去了，最后选择了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的会计师事务所，放弃了本科四年的专业，从头开始学习财务。然后，就开始了没日没夜昏天黑地的工作生涯。

洛爸洛妈不止一次地跟洛小甪说，这工作太耗人了，我们为啥要这么拼命啊？洛小甪总是敷衍着说，再干两年，多学点东西再出来。

洛小甪在事务所的5年，干了人家7、8年的活，也连跳了两级，几乎成了神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离婚，洛小甪也许真的直奔着合伙人的位置去了。

洛爸洛妈一直想不明白，洛小甪这争强好胜的脾气到底像谁。他俩扪心自问，并不是鸡血体质啊。

可是争强好胜了那么多年，又如何呢？自从自己原来既定的轨道戛然而止开始，洛小甪就开始反思自己过去这么多年的生活，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是一时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到如今，饶是一辈子就差把“优秀”两个字贴脑门上，混了这么多年，也就混了个年薪30万和一个空头财务总的头衔，跟着一个也不知道到底靠谱不靠谱的吴赟在一条未知的路上摸石头过河。

看人家小鲜肉，已经自己出来闯荡江湖了，还有模有样的整了个公司出来。

洛小甪有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需求文档发给了程牧。

洛小甪不知道，在自己伤春悲秋的时候，那边小鲜肉程牧正对着她一片空白的个人信息和qq空间一脸郁闷。

程牧意外地发现，洛小甪准备的需求文档完全是按照程序员的逻辑方式，表述相当it，一点都不像其他财务总写的那种纯粹站在用户角度的需求，几乎就把她们售前咨询的活给干完了。

他慢慢地敲了几个字：“你学过it？”

洛小甪发完需求文档就没再关注qq了，她忙着联络景林市那边的小股东安排现场稽核的事情。景林市项目的小股东是温州人，很会来事，一个劲的为了自己前几天不在的事情抱歉，还力邀洛小甪在景林市多呆几天。

洛小甪最头疼的就是这种人，让她在这种无谓的客套中虚耗，她倒宁可像魏杰那种阴阳怪气的，反正有事说事，做完拉到。所以洛小甪觉得自己永远也做不成一个生意人，除了干巴巴的直奔主题谈事情，其他虚头巴脑的应酬，洛小甪真的极不擅长也极不喜欢。

洛小甪再次关注到qq信息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了。她看到程牧的头像还亮着，就很抱歉地回复道：“不好意思啊程总，下午发完就去忙别的了，刚看到您的消息。我大学专业是学信息管理的，所以懂一些。”

“叫我程牧吧。”

“啊？哦，好的，那你叫我coco吧，我以前在事务所同事和客户都这么叫我。现在老板英文不好，所以叫我小洛。”

“好的，小甪。”

“……”

屏幕前的洛小甪有点咬牙切齿，你高考语文阅读理解是不是零分？小甪小甪，老娘比你大4岁呢，怎么着也得加个“姐”吧。洛小甪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对“姐”这个称呼是如何深恶痛绝的。

这个仅仅见过一面的潜在合作伙伴，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