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却从未停下过脚步。
原本计划的事情因为某个意外因素被搁置到了一边。
弥生月的极限在哪里至今尚未明确,真正的极限如果没有在生死边缘走一遍,是试探不出来的,从孔时雨那边了解到的情报里也能知道,迄今为止,弥生月祓除的咒灵里,没有出现一个对她来说称得上是棘手的。
她很强,但是不喜欢杀人,无论对方是术师还是没有术式的普通人。
虽然不清楚她的极限在哪里,但是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夏油杰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她的立场并不明确。
参与到咒术界来的兴致缺缺,一心只想把她的猫养的肥肥胖胖健健康康。
夏油杰知道,这只是表象,一旦自己所图谋的事情与弥生月的原则相驳,她是不会再待在盘星教,离开了盘星教,就等于是放一个不确定因素在外面,搞不好还会做出行动阻止他的计划。
温柔的朝阳落满了窗台,洋洋洒洒地泼在了蒲团上。
手指按上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夏油杰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堆在桌面上的东西之后,掌心贴上了桌面,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大脑陷入了纷乱的思绪中,微凉的空气顺着呼吸道钻入了肺部,夏油杰沿着铺满碎石的路径,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漫无目的地在盘星教里走着。
风拨动着细长的竹叶,印在路面的碎影摇头晃脑抖动起来。
熟悉的气息像是被投掷湖水里的石子,惊起细细的涟漪,坐在蒲团上的人僵住了,深紫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大脑迅速地转动起来。
气息很淡,像是一捧细碎的沙子。
那个人的性格的确不着调,但是他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脚步声变得急促,夏油杰的眉头不自觉地压低了。
——是来找弥生月的?
他又想到了几天前和五条悟对骂的时候,对方气势汹汹地说要过来创死他的的事情。
盘星教教主心心里怒骂一声,不是那么记仇吧?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为了避免一锅端,他不动声色地联系了菅田真奈美和盘星教里的双胞胎,做好让家人们跑路的准备。
夏油杰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对方来这里的具体目的,但是他俩的立场早就不同了,如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他大可优哉游哉地去跟对方见面,可是事实是这里还有其他的术师,同‘极恶诅咒师夏油杰’混在一起的人,如果落到了咒术师的手里,那后果他怎么想都不会好。
平复了一下呼吸,夏油杰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提步,沿着碎石路径和对方故意留下的痕迹走了过去。
脚步停下的地点是弥生月的居所外。
夏油杰怔楞了一下,眼角抽搐,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落跑妻子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戏码过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门口,轻轻敲响大门。
纸隔门被拉开,开门的人是支棱着一头白毛穿着睡衣的老熟人,大片的水渍从衣角晕染开来,白色的发丝上还挂着几颗水珠。
“哟,早上好啊杰。”五条悟倚在门槛上,一只手扒在门框上。
夏油杰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你还记得这里是盘星教吗?”
敌人大本营里你居然还能睡得下去,这身睡衣又是怎么回事?
“记得啊。”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嘴巴长得老大,“你以为我爱来你这破地方?设施烂的要死,今天早上浴室的水管爆了。”
五条悟撇了撇嘴,“我老婆不在这里,我才不到这儿来呢。”
夏油杰额角青筋暴起,“……那可真是对不起。”
“别跟我说你在修水管。”夏油杰冷不丁地开口,目光也沉了下去。
“我也没说我在修水管啊。”五条悟说,“是我老婆在修水管。”
夏油杰:“……”
他突然好想打人哦。
沉默的片刻,弥生月已经拎着工具和一截子换下来的水管从浴室里出来了,五条悟的个头大个,占据了门口的大部分面积,弥生月还是看到了一截子袈裟。
“夏油先生?”弥生月支棱了一下脑袋。
夏油杰顿了顿,刚想要打个招呼,就被五条悟的巴掌糊了脸,摁着脑袋按了下去。
夏油杰:“……”##
就当他想要暴起的时候,纸隔门的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合上了,差点和他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夏油杰:“……”###
“衣服湿了哦。”
和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翻动声音,还有五条悟轻浮不着调的嗓音。
夏油杰:“……”
“那我去换件衣服。”这是弥生月的声音。
“我帮你。”这是五条悟的声音。
夏油杰:???
等下?等下?你们在干嘛?
夏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