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帽子脱离她的脑袋飞出去之前就被她爸的手稳稳当当地压了下去。
风卷着柔软的樱色花瓣擦过成群结队嬉笑打闹而过的少女们漂亮的裙子,汽车的鸣笛声在不远处起起落落。
小白毛眨眨眼睛,揪住她爹的一缕头发,轻轻扯了扯,“爸爸,那些姐姐是做什么的呀?”
“那些是附近的高中生啦。”她爹告诉她。
小白毛看了看腿长人高的小姐姐,又看了看腿短脚短的自己,皱起来眉头,耳畔却突然响起了她阿爸的声音。
“十三月以后也会成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哦~”
被拉长的汽车鸣笛盘旋在东京上空,空气的流速突然加快,五条悟抱着自己的女儿,迈开大长腿跨过了马路。
穿着高中制服成群结队的女子高中生在十三月的视线里远去,距离的拉长,那些身影都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她忍不住攥紧了自己阿爸肩头上的衣服,轻轻地‘嗯’了一声,温暖的风掀起了额发。
给十三月拔牙的医生是个老医生,路过的护士小姐说他是这里资历最深的医生,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啰嗦。
躺在手术台上,被老医师拿着工具扒拉开腮帮子的十三月听着年纪不小的老医师叨叨,目光落在了对方一干二净的脑门上,深深觉得护士小姐说的非常有道理。
她爸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笑,笑得开心了。
给她拔牙之前,脑袋锃亮的老医师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她阿爸一眼,“年轻人,你这是第一次当爹吧?”
“是的呢~”她爸眯了眯眼睛,笑得老开心了。
“这头一次当爹,生的还是女儿,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太宠女儿了啊。”老医师絮絮叨叨,“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贪吃,家里的甜食可不能储配太多啊。”
瞅瞅,这都蛀牙了。
“我知道了。”她爹正襟危坐地回答,表情严肃,眼里的笑意却不改,“我会限制她吃甜食数量的。”
十三月:“……”
小白毛很想问问自己阿爸,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家里最大的甜食怪物就是你啊爸爸!
拔完牙的小白毛哼哼唧唧地趴在她爹的肩头,被她爹抱着出了医院。
春天的阳光落到皮肤上暖融融的,她爹的毛毛也是软软的,她被她爸抱在怀里也不用担心会掉下来。
模模糊糊听到到了喵喵喵的声音,小白毛趴在她阿爸肩头上,睁开眼睛,隔着橱窗跟一只漂亮的蓝眼睛波斯猫对上了视线。
小白毛怔愣了一下,波斯猫抬了抬下巴,表情高傲又矜持。
她爹突然转过头来,苍蓝色的眼睛对上了波斯猫蓝色的猫眼,适才矜持的波斯猫浑身的毛毛都炸了起来,活似遇到了什么一生之敌,龇牙咧嘴,磨着爪子朝她爸哈气。
她爸微微瞟了一眼,她爹不再分给波斯猫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抱着自己的闺女迈开大长腿就走。
小白毛愣了愣,突然想起像猫猫的她爸是不喜欢她妈去撸猫咪的。
“爸爸,你是不是在吃醋呀?”小白毛凑到她爹耳边说。
“嗯?”
“你不喜欢妈妈去摸别的猫。”小白毛解释。
五条悟抬了抬下巴,高傲的目光宛若瞰俯众生,让小白毛想到了刚才的波斯猫。
“当然,你妈妈都有这么可爱的猫咪了,怎么可以去摸别的猫咪?”她爸说的理直气壮。
小白毛:“……”
不是很理解她爹O.O
午后的阳光很温柔,她趴在她爹的肩头昏昏欲睡,清脆的鸟鸣宛如湖面点开的涟漪一样扩散开来,细腻的灰尘在金色的阳光里起起落落。
从梦里重新落入现实的时候,她发现她被她的爸爸抱着,朱红色的鸟居遥遥矗立在水洗一样湛蓝的天空下,绚烂流丽的樱花在山林里织成柔软的云雾。
她的爸爸抱着她,一节一节地踩上青石板搭成的阶梯,脚步声微小不可闻。
小白毛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爸爸,迷迷糊糊又听到了她爸爸的回应。
春日的风和熙温柔,柔软的樱花花瓣从头顶拂落而下,洋洋洒洒地落了她一头发。
“爸爸,你和妈妈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叫做十三月呀?”十三月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地说,“一年明明只有十二月,没有十三月……”
“一年里当然没有十三月嘛。”她爸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洋洋洒洒落下的樱花里响起,“但是爸爸和妈妈有哦。”
幼稚园还没毕业的小白毛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思考了半天还没有思考出来,她感觉到她爹的脚步停了下来。
青石板铺成的抬起裹着青葱的苔藓,零零碎碎的光斑斑驳地打在两侧的石灯笼上,樱树拖拽着长长的影子。
十三月回头,看到了站在绯红色云雾里的一点红色,浓墨重彩得宛若突然点开的一抹朱砂,夜里突然被点亮的松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