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别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李医生恰好跟着推门进来，零星听了几句，无奈地叹气：“我能力有限，如果情况允许的话，鹤医生最好找一个这方面的专家来为周小姐看病。”

鹤别回到办公室找了关系，联系上了心理疾病方面的权威专家，对方一开始很是犹豫，鹤别出了高价，又承诺会用私人飞机亲自将人接过来，完全不用担心费用和语言不通的问题，对方于是松了口。

路程长达六个小时，鹤别留在病房陪伴周怡音，陪她吃饭看电影，听一些抒情的音乐，企图让她放松下来，可她的病情不见丝毫的好转。

鹤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周怡音虽然发病发过两回，但结束的时间非常快，不像现在，已经混混沌沌了这么久。

当晚，鹤别与医生换班，在医院当值。

第二天晌午，专家如约赶到了医院，单独辟了一间办公室为周怡音诊疗。

通过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专家开了一系列药物，让周怡音服用，并且提醒鹤别：“患者吃了药，会长时间陷入一种昏昏沉沉的精神状态，这是正常的，因为她的皮质层已经与正常人不同，发生了病变，所以需要药物干预。”

“很多人常常会忽略轻视心理问题，像鹤医生这样愿意为了恋人付出重视的已经不多见了。”外籍医生摸了摸方正的下巴，用并不怎么纯正流畅的中文与鹤别沟通，“不过药物只是一种辅助治疗的手段，最重要的还是你们要注意观察她的精神状态。”

“好。”鹤别点了点头，低声道谢后，找了人过来招待外籍医生。

“教授，我们准备了一顿简餐，请不要嫌弃。”

“great！我真是饿死了。”外籍医生摸了摸肚子，表情夸张到像个未成年般天真，“快走吧。”

鹤别看了眼熟睡的周怡音，连睡梦中都在皱眉，嘴角留下了一道口子，是咬张启年时留下的痕迹。

不自觉回忆起赶到时，看到的场景，至今都觉得后怕。

如果张启年得手了……

鹤别墨色的瞳孔幽深晦暗，他回到了办公室，拨通了电话。

周怡音提过，希望他能帮助她报仇，当时他随口答应过，也曾经查过周家的事，但一无所获，便没有继续下去。

说到底，为了一只小宠物没必要。

“哥，难为您老还记得我。”

“上次让你查的事，继续。”

对方一愣，“不是，为什么啊？”

“你照做，钱我出双倍。”

“不是钱的问题，哥，老子辛辛苦苦一礼拜什么也没捞着，只能说明里面水深。我是爱钱……”对方的声音介于青年与成年之间，颇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我也惜命啊。”

“你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嘿嘿，哥，这事儿难弄，我不得找两个帮手？”

鹤别重重吐出一口气，无情道：“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一张空白支票。”

“哎哟，这多不好意思啊。”对方笑道，“哥，你这钱花得不冤枉，周家啊……”

二人一番交涉。

交涉之际，鹤别听到手机消息提示音，瞥了眼是许宛央，没过多在意。

许宛央没收到任何回复，拨了电话过去还被占线，她有些不安，皱眉死死盯着空白冷淡的屏幕，可很快镇定了下来，鹤别工作忙是常态，她安慰自己，连忙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许宛央：你在医院吗？

-许宛央：听说周小姐出事了，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我很担心周小姐的情况，想过来看看她，但又怕她误会。

-许宛央：你忙吗？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咯？

-许宛央：我现在过来了。

迟迟不见任何回复，许宛央也不在意，她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鹤别的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悉悉娑娑的谈话声。

鹤别还是不放心，叮嘱道：“别让人知道是我在查周家的事，懂吗？不然，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您放心。”

说话的声音已经停了，但许宛央还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鹤医生，很忙吗？”

鹤别抬眸看了眼光彩照人的许宛央，点了点头：“嗯。抱歉，没时间回复你。”

“没关系，周小姐出了这种事，我可以理解，她比较重要。”许宛央态度乖巧柔顺，说着拿出一份白色的请帖，烫金的封皮优雅大气，封口处一朵浅粉色玫瑰，不失浪漫，“我要结婚了，你会来祝福我的，对吧？”

鹤别看了眼那张漂亮的结婚请帖，许宛央一整颗心都忐忑地悬了起来。

“抱歉，我没心情。”

许宛央噎了一下，很快又微笑起来：“你真的不来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一生可能就这么一次哦。你不想来现场祝福我吗？”

“宛央，恭喜你新婚。”鹤别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多是关于心理疾病的资料，然后抬头看向面前的许宛